第49章(第2/2頁)

可惜事不如願,淩晨五點不到,就有保鏢電話打來,是賀語柳請的權威專家趕來了,讓他起身去醫院一趟。

顧青霧原本就是淺眠,趁著賀睢沉在浴室裏洗漱,她主動替他拿出幹凈的西裝襯衫,搭配好袖扣,都放在旁邊,自己倒是松松垮垮披著浴袍,烏濃的長發許些散亂,襯著臉蛋白皙肌膚。

賀睢沉穿戴整齊後,擡手抱她的腰肢,低頭給了一個吻。

是她來紐約的數個小時後,第一次吻她,熟悉的氣息很溫熱:“賀家現在不方便外人在場,你在酒店乖乖等我。”

顧青霧理解他,也不想因為顧姓,跑到醫院去給他添麻煩。

一連半個月。

賀語柳都把心思放在賀雲漸身上,請了好幾批專家過來商討療養方案,她想盡快讓賀雲漸身體康復如從前,想把他接回賀家,而不是留在紐約慢慢靜養。

賀睢沉很忙,除了公司的緊急事務要他分出時間處理外,又整天都在醫院陪護兄長。

他只能深夜淩晨才回到酒店,那時不管多晚,顧青霧都會等他,提前熱好一桌子的菜肴,撒嬌哄著,也要賀睢沉能陪自己吃上幾口,等歇下後,不到四點,就發現賀睢沉起來到書房去辦公了。

賀語柳想讓賀睢沉交權,這個消息,還是從喻思情口中聽來的。

早餐七點時分的酒店餐廳裏,住客不多,顧青霧住了半個月,對酒店已經很熟悉,點了份早餐,便在靠窗的位置慢慢吞吞吃著。

一邊,不忘記回復駱原的消息,劇組導演那邊見她請假這麽久都沒回來,已經明裏暗裏催了兩次。

駱原是怕顧青霧會把導演得罪很了,從此在電影圈名聲一落千丈,接不到好的劇本。

——“姑奶奶,你還要在紐約待多久?”

顧青霧咬了口玉米,想著怎麽回復,才不會氣死自家經紀人。

這時喻思情端著一份早餐走近,聲音含著淺淺笑音:“我可以坐這裏嗎?”

她擡頭看前面,頓了瞬,點點頭:“請坐。”

喻思情這半個月也入住這家酒店沒走,自然也沒能見上賀雲漸。不過她狀態比一開始好很多,放下手頭上的工作,每天都在花時間來專心陪伴孩子。

喻思情喝了口溫涼水,主動搭話:“你知道賀語柳想讓賀睢沉交權嗎?”

顧青霧精致的臉蛋表情不變,低垂下眼睫說:“這是賀家自己的事。”

撇開跟賀家男人的感情關系,她和喻思情都不算是賀家的人,插手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你別誤會……”喻思情有些自嘲的說:“我沒有想跟你打探什麽內情,是賀語柳派了律師找我談過話,我從律師那邊套話得知的。”

見顧青霧重新看過來,也絲毫不準備隱瞞:“我手上有賀雲漸的全部財產,賀語柳想扶持他重新上位,就得先把股權從我手中要走,而我不會輕易交出來的,這個是我見他的唯一籌碼了。”

喻思情說這些,是有示好的成分在裏頭。

她跟顧青霧都是不被賀家長輩接納的女人,說同命相連也有那麽一兩分意思。

權衡利益之下,喻思情不想跟顧青霧做敵人,才會主動亮出底牌,話頓幾秒,親和的語氣又透著些真情實意說:“我是站在賀睢沉這邊陣營的,顧小姐可能有所不知……那七年裏,都是多虧了賀睢沉願意接手賀家,否則的話,賀語柳上哪找個極具經商天分的人來管理企業?”

顧青霧對賀睢沉的七年是一概不知,她心底有根刺,拔了還是會痛,故意避而不談的。

如今聽到喻思情聲音低淺,緩緩地說來:“我初次見賀睢沉和他姑姑接觸,就覺得很奇怪……明明也是至親,卻隔著一層疏離感,客氣的像個外人。”

後來時間很久了。

她才陸陸續續從秘書那邊了解到,賀睢沉的待遇不如兄長,是被家族視為棄棋的那個,自幼就送出賀家老宅養了。

這也導致他養出了冷情冷性的性格,與賀語柳不親厚。兩人關系是直到一年前,醫生折斷賀雲漸再無醒來的可能性,賀語柳才開始對這個小侄子親厚起來。

想來也可笑至極,喻思情扯了扯冰涼的唇角,用了四十分鐘,將賀睢沉在國外的七年所有事,像講故事一般,都講給了顧青霧聽。

最後,她拿出手機見時間不早,孩子也該醒來了,起身離開前。

喻思情略停頓,眼底浮出淚光,對坐在椅子上安安靜靜的顧青霧說:“賀家這兩個兄弟都是天生有本事讓女人心疼的……祝你跟賀睢沉能幸福,別在重蹈覆轍我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