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第七章(第2/2頁)

一連畫出好幾張符,阿洛心滿意足地收筆,她抖了抖畫好的符箓,白紙上鮮紅的印記在夜晚看起來頗有些觸目驚心。

將符紙折好藏進袖口,擡眼一看,窗外天色竟泛起魚肚白。

這一晚上,時間都是正常的。

推開書房門,蒙蒙亮的天空下,可以看見一些早起做事的丫鬟下人,比如就有給大少爺煎藥的,有做飯食的,有打掃院落的。

丫鬟蹲在廊下給藥爐看火候,阿洛從旁邊經過,聞見一股子濃郁的藥香。傅言禮每天都要喝藥,但由於時間流速的原因,她從來沒有親眼見過,這還是第一次。

望著那咕嚕嚕冒泡的藥爐,阿洛出聲問:“大少爺每天喝的是什麽藥?”

丫鬟說:“是強身健體的,全是百年的老山參和靈芝,頂頂好的東西呢。”

阿洛點點頭,只問了這麽一句便離開了,似乎只是好奇一般。

回到傅言禮的房間,她聽見身後有人小聲嘀咕,說什麽大少奶奶一夜未歸,應該是去見什麽人了吧?

明明她一晚上都在書房,可在眾人眼中,卻是與人私會去了。

在原來的時間線裏,這位大少奶奶也絕對不無辜。

接下來一整天,時間仍是正常流轉,阿洛也一直沒有給傅言禮下藥。

到了傍晚的時候,有人過來跟她說,大夫人叫她過去說話。

阿洛想也不想就跟著去了,她一直等的就是這時候。白天她就發現,沒有“劇情”指引,她走不出這個院子。

臨出門前,身後響起咕嚕嚕的聲音。

回頭便見一個丫鬟推著傅言禮站在院子裏那棵大槐樹下,正是春暖花開之時,槐樹結了一串串白色的花,像風鈴一樣垂掛下來。

男人換了一身衣裳,黑漆漆的布料包裹著他瘦弱的身軀,襯得他臉色慘白如紙,一雙黑眸越發古井不波、幽深難測,整個人形如鬼魅。

阿洛與他對視,突然轉身回到他面前,蹲下身和他視線平齊,問道:“想看一看大海是什麽樣子嗎?”

傅言禮神色有些愕然,直直盯著她。

前方帶路的丫鬟快走不見了,阿洛也來不及多說,丟下一句“我馬上回來”,便起身匆匆跟了上去。

很快到了大夫人的院子,大夫人在花園涼亭裏喝茶,身邊守著兩名身材健壯面容俊朗的下人,阿洛一看就知道這兩人都跟她有肉體關系。

大夫人為何找她來,阿洛不清楚,也不關心。

她來這裏的目的只有一個,查清楚這些人究竟要對傅言禮做什麽。

因此一見到大夫人,阿洛便從袖中掏出符箓,幾張符箓夾在指間甩出,哆的一聲黏在涼亭柱子上,僅僅一息時間,這個涼亭便籠罩在她布下的結界之內。

沒有她的允許,無人能夠察覺裏面的動靜,陣中之人皆為她掌控。

接著,她又在眾人驚訝的視線中,捏起一張符啪一下貼在大夫人額頭。

阿洛淡聲問:“傅言禮的病從何而來?”

大夫人神色驚疑不定,她想大聲斥責,想喊人來保護她,身體卻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甚至她的嘴巴,自動自發開口說起了話:“十年前,我雇了一群窮兇極惡之徒,叫他們捉了那小畜生,狠狠折磨一通,打斷了他的手腳骨髓。也不能怪我,誰叫他那樣出風頭呢?若是他平庸些,我也不會做得這麽絕情。”

大夫人滿臉恐懼,偏偏口中不停歇地說道:“要怪便怪他爹,自我嫁進傅家以來,老爺便只進過一次我的房門,他整日吃齋念佛想著前妻,叫我一人獨守空閨寂寞難耐,我連個孩子都生不下來,遭無數人背地裏恥笑,只好拿那小畜生撒氣。”

即便早有預料,阿洛心中仍是無比沉重,她繼續問:“你做這些事,就不怕被人知曉?”

大夫人聞言,反倒咯咯笑了起來:“我可不怕,我做的這些,老太爺可都是知道的,那小畜生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樣,老太爺恐怕還會感激我出手,叫那小畜生走不出這家門呢。”

“什麽意思?”

“小畜生八歲去外祖家,便是想上京拜師求學的,老太爺怎麽可能放他走呢?他走了,往後恐怕就不回來了,就和他那三伯一樣,聽說如今都在京城娶妻生子,瞧不上咱們這鄉紳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