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頁)

早前在京城時,裴承思曾催著她幫傅余定親。雲喬壓根沒放在心上,一來是覺著此事該傅余自己拿主意,二來,她也想不出什麽合適的人選。

若是換作嶽蔭,倒是比京中那些個閨秀們更合適。

昨日為了婉拒萬夫人,雲喬說了自己要隨她回鄉,嶽蔭算是抓著了把柄,半是撒嬌道:“昨夜已經替你將行李收拾得差不離,說出去的話,可沒有反悔的道理。”

雲喬知道她是一番好意,不好再回絕,加之興許還有傅余在,便順勢應了下來。

嶽家在尹城,從芙蓉鎮乘馬車過去,須得三四日功夫。

路上無趣,嶽蔭要麽與雲喬玩牌,要麽就是纏著自家兄長問他家中近況,以及傅余相關的種種。

雲喬在車中閉目養神,未曾插話,但從中得知了不少傅余的事情。

前不久,傅余因著政見不合與裴承思起了爭執,在明知道裴承思動怒的情況下,依舊沒讓步,最後落了個停職反思的處罰。

他也沒著急托關系走動、請人求情,反而逍遙自在起來,還趁年節離了京城。

大有一副“無官一身輕”的架勢。

“他年節前後要回平城祭祖,與咱們那邊相距不算遠,我邀了他來鏢局喝酒,屆時正好能叫你見上一面。”

嶽蔭點頭應了聲,對所謂的“政見不合”沒半點興趣,未曾追問。

雲喬對此倒是頗有疑慮。

她很清楚,裴承思從前重用傅余,不只是因著她的緣故,更因為傅余是蔣老將軍的嫡系,與軍權息息相關。

若非是有什麽要緊事,以裴承思的一貫行事,應當不會鬧到這般地步;可若是真有大事發生,嶽蒙不至於這般輕描淡寫才對。

心中雖疑惑,但她不便主動開口問,只得暫且擱置下來。

及至尹城,嶽家爹娘總算將小女兒給盼了回來,嘴硬心軟地罵了幾句,便迫不及待地拉著噓寒問暖。見她毫發無損,甚至比離家時還圓潤了些,才徹底舒了口氣。

等弄清事情原委後,嶽夫人鄭重其事地向雲喬道了謝,叫人收拾出房間來,妥帖伺候。

頭兩日,嶽蔭被爹娘留著問東問西,好不容易應付完差事,總算是有了空閑出門逛。

平城比芙蓉鎮要冷些,雲喬出門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渾身上下只露了雙桃花眼。

眼眸亮晶晶的,仿佛時時含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你這裝扮,若是在街上見著,怕是連我都認不出來。”嶽蔭打趣了句,邊往外走邊同她商量道,“咱們今日先去鏢局看看,如何?”

雲喬鬥篷下還揣了個手爐,悶聲笑道:“好啊,我還沒見識過鏢局是何模樣呢。”

嶽家鏢局離府邸並不遠,僅隔一條街,壓根不需要特地乘車,不多時就到了。最先見著的,是朱紅大門兩側那威風凜凜的石獅子,以及隨風飄揚的鏢旗。

門上懸著匾額,其上是鐵畫銀鉤般的字跡,寫著“廣勝鏢局”四個大字。

雲喬正好奇地端詳著,一男子行色匆匆地出了門,見著嶽蔭之後,停下腳步同她打招呼:“小師妹,你可算是回來了……今日是有什麽事?”

“趙師兄許久不見。”嶽蔭知道自己離家出走的事跡必定已經在鏢局中傳開,訕訕笑了聲,“師兄你只管忙去,我就是過來看看。”

趙師兄看出她的窘迫,沒戳穿,很是配合地換了話題:“那來得倒是正好。你二哥領了個好友過來,正在裏邊同兄弟們過招,熱鬧得很。只可惜我這還有事得辦,要不然,非得也下場同他比比。”

嶽蔭瞪大了眼,迫不及待地拉著雲喬進門,又有些遲疑:“二哥領過來的人是小傅將軍嗎?那他怎麽不叫人知會我一聲?”

雲喬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興許是還沒來得及吧。”

沒走幾步路,就聽著了裏邊隱約傳來的動靜。

繞過前廳,便能見著院中央的比武場。四四方方青石磚鋪就,一旁的木架上,放著刀槍劍戟諸多武器,在日光的照射下閃著寒芒。

眾人齊齊圍在周遭,興高采烈地看台上兩人比鬥。

雲喬一眼就認出了身著藍色勁裝,身形高挑的傅余。

他持亮銀梅花槍,與對面手握窄刀的壯漢比試,長槍|幾乎舞出了殘影,神情格外專注,薄唇微抿,眸若寒星。

這還是雲喬還是頭回見著傅余與人過招,雖知道他身經百戰,但眼見著這刀光劍影,還是不免有些擔憂。

“那是我們鏢局的總鏢頭,力能扛鼎,家傳的刀法極有名望。”嶽蔭目不轉睛地看著,壓低聲音,同雲喬講解道,“我的腿腳功夫,就是少時起隨他學的。”

雲喬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對此談不上了解,但能看出來傅余是愈戰愈勇,最初的僵持過後,他便顯得愈發遊刃有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