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第2/3頁)

如果不是[祖傳術式],那也要保證惠的基本生活水平。

——禪院家或許是個無可救藥的垃圾堆,但擁有咒力的惠在那裏,總要比在自己身邊好得多……至少衣食無憂。

一無所有的伏黑甚爾把自己看得很清楚,他知道惠在自己這樣的爛人身邊絕對不會幸福。

所以,他已經把他能想象的最好的未來……盡可能的為他的孩子爭取到手。

哪怕做完這一切後,就把自己的兒子拋在了腦後。

徹頭徹尾變成個人渣,無所謂自尊,把所有的美好回憶全部都埋葬在了心底,刻意忘掉繪理和惠的名字,得過且過的活著。

直到最後,在星漿體任務裏被五條悟反殺。

前世可沒有人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這樣一個沒有底線的爛人。

或許是在死前終於回想起了他的恩惠。

這位把自己的人生活的一塌糊塗的暴君在最後一刻,不知道想了什麽,開口把兒子交給了殺死自己的仇人處置。

就這樣匆忙的結束了一生。

咒靈繪理渾身僵硬的看著丈夫的屍體,看著對方荒唐又短暫的人生,不管什麽怒火都消失了。

“甚爾?”

咒靈繪理恐懼的手都在發抖。

最後,就只剩下她的孩子了。

小小的,宛如幼貓一樣可愛又脆弱的孩子。

因為很小就失去了親生父母,長大的惠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雙親,在繼母獨自一人消失後,五條悟將他和津美紀撿回來養大。

溫柔善良的繼姐讓他保持了正直,強大的老師保護他不被咒術界的鬣狗覬覦,可靠的同伴與他同甘共苦。

唯一讓繪理揪心的,就只有她孩子過於強烈的自我犧牲意識。

而這種揪心,也化為了現實。

繪理看著惠好幾次試圖自爆,看著他好幾次險些喪命,看著他在十五歲那年涉谷之戰後拼上性命去拯救繼姐津美紀和被封印的五條悟,看著他失敗後臉上閃過了絕望和痛苦。

隨後是足足六年的逃亡。

咒靈繪理看著惠遍體鱗傷,疲倦不堪,和虎杖像是流浪的貓狗一樣縮成一團。

他們彼此攙扶支撐著。

視彼此為最後的一切。

然後。

為了讓對方活下去,本身就有著自我犧牲意識的惠和詛咒同歸於盡了。

死在22歲,死在了比他的父母更年輕的年紀。

然後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了同伴和這個世界的希望。

可我的孩子死了……我的孩子死了!

繪理悲鳴著。

她根本不稀罕其他人的性命,對這個世界的死活也無所謂。

她只想要她的孩子和丈夫能好好活著而已。

“惠——!!!”

幻境裏的虎杖悠仁的崩潰,和作為旁觀者的咒靈繪理的絕望混雜在了一起。

影之女王的雙手放在臉上,尖銳的指甲狠狠的抓出了血淋淋的痕跡,然而她卻渾然不知,只是自虐般死死的盯著她的孩子那慘不忍睹如同破爛玩偶一樣的屍體,快要撕裂她的悲痛讓繪理幾乎哭的喘不過氣來。

她不在之後……繪理珍視之人先後走上了[末路]。

前世的她生前所祈禱的父子二人的幸福生活,都在她病逝後化為了泡影。

伏黑惠的記憶不完全。

準確來說,是只停留在了前世澀谷之戰前。

雖然[輕井澤事件]回憶起了死前的場景——但他也只能夠通過那個場景推測出自己和兩面宿儺同歸於盡,並且用天璽瑞寶復活了什麽人罷了。

伏黑惠了解自己。

不管是出於什麽理由赴死,他也絕對不會後悔。

他早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哪怕有再多的遺憾和不舍,也不會冒出“後悔”兩個字。

更何況他已經知道悠仁活到了最後,知道了前世的大家都有好好的。

所以他那個時候的“死”並沒有白費,至少讓悠仁好好活下去了。

因此,如果非要和[珍視之人]、[敗者]和[恐懼]這三個條件玩匹配遊戲的話,在“最”這個前提下,伏黑津美紀或許才更合適。

——沒能保護好她,反而讓其為自己而死,眼睜睜看著對方失去生命。

而事實也是如此。

原本正打算和甚爾會和的伏黑惠眼前一花,身體落地後僵住,隨後驟然陷入了幻境。他的腦子裏強行的灌入了幻境的[規則],隨後在一片鴻蒙中看見了自己缺失了的記憶——涉谷之戰後,他姐姐津美紀的死。

幻境中的伏黑惠也十五、六歲,他抱著姐姐的屍體,像是迷路了的孩子一樣神情空洞,啞了嗓子,他呆呆的跌坐在地上,被負面情緒占滿了大腦,卻連哭泣都不會了。

作為旁觀者的惠在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呼吸停頓了一瞬,隨後記憶的沖擊,讓他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腦海。

原本空白的記憶……在外界的刺激下開始松動,涉谷之戰的敗北、罪魁禍首羂索舉辦的[死滅回遊]的結局,像是被炸開的水閥一樣沖的他頭疼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