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沒有咒力的禪院甚爾幼年在禪院家備受欺淩, 好幾次險些喪命。

十八歲那年後,他離家出走、在黑市當了幾年的爛人。

然後遇到了一個叫做繪理的女性。

天然呆,純粹, 天真,溫柔……反正甚爾能夠想象的所有最美好和最可愛的詞,都可以往對方身上套。

——像個樂觀的、把他如同一灘爛泥一樣的人生照亮的小太陽。

宛如奇跡一般和對方相戀,最後牽著手,閃婚了。

繪理拒絕了他入贅的提議,快快樂樂的選擇嫁給一個空有一身腱子肉和好看的臉、內心卻滿是空洞, 找不到生存意義和歸宿的爛人,無聲的認可了禪院甚爾這個人的存在。

然後換上了丈夫的姓,給這只滿身傷痕又孤僻的大黑豹一個家, 繪理想要給保護對方那千瘡百孔的心。

她確實一度做到了。

甚爾深惡痛絕的“禪院”這個姓氏都因為在“繪理”變成“禪院繪理”之後而美好了起來。

然而她也徹底失敗了。

美好破碎之後, 擁有了短暫幸福的黑豹再度失去了容身之所。

或許天生就注定不值得擁有幸福。

婚後沒多久繪理就懷孕了,給他生下了一個小小的男孩, 然後在妻子的鼓勵下, 他小心翼翼的為孩子取了寓意“恩惠”的名字。

那是甚爾最幸福的時候。

也是在失去這一切後,他最避之不及的可怕回憶。

繪理在孩子不到兩歲的時候病逝,只剩下甚爾一個人帶著懵懵懂懂兒子沉默的站在妻子的墓前。

咒靈繪理似乎明白了什麽。

——這是個沒有[咒靈繪理]存在的世界。

她走上前,想要給幻境的丈夫和兒子一個擁抱, 然而只是撲了個空。

場景一轉。

咒靈繪理的呼吸急促的看著自己最愛的兩個人的末路。

像沒斷奶的貓一樣的孩子咒力很微弱, 走路都不太穩,那小小的手只能抓住父親的兩根手指,依賴的黏著自己僅剩下的父親。

小小的、柔軟的。

是甚爾一只手就可以完全摟在懷裏、也是一只手就可以輕易弄傷的幼貓。

太小了。

太脆弱了。

失去妻子後的甚爾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墮落回了淤泥裏。

他重拾舊業, 把爛人兩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過去他們夫妻的小小恩惠, 被再度拋棄了自尊、落魄到底層的大黑豹艱難且隨便的養著。

甚爾要去黑市賺錢, 沒法帶著一個小孩,因此他在不同女人那裏留宿時,毫不猶豫的把孩子丟給對方帶一晚上。

完全不在乎看不見父親的黑發綠眼幼貓那幾乎哭啞了的聲音,和滿臉委屈難過的神情。

咒靈繪理看得心都快碎了。

她想要把丈夫拉回來,想要去哄自己小小的孩子。

然而作為旁觀者的她什麽都做不到。

直到惠快要三歲那年,甚爾再婚了。

他入贅到了一個帶著女兒的女人家裏,跟了女方的姓氏,約定一起組建家庭。男方賺錢,女方帶孩子,自此,有人照顧孩子,甚爾就再也沒有操心惠的事情。

所以甚爾就開始夜不歸宿,幾個月都不一定回一次家,只打了一筆足以生活很久的費用回去。

和當初繪理依舊在世時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帶得了小孩”的形象完全不一樣了。

惠幾個月都見不到他的爸爸,不管委屈還是哭泣都沒有用,最後被迫沉默的接受了事實。

咒靈繪理心碎的看著她備受委屈的恩惠,又心疼且氣惱的看向她丈夫自甘墮落的身影,眼淚啪嗒掉了下來。

然後下一秒,畫面一轉。

咒靈繪理對丈夫的心疼,瞬間就被怒火覆蓋。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夜不歸宿的甚爾把禪院家的家主約了出來,和對方做了一筆讓繪理無法接受的交易。

甚爾:[我的孩子百分百擁有咒力,等他長到5、6歲就可以弄清楚是否擁有術式,到時候我可以把他給你們,當然,就看你們肯出多少錢了。]

甚爾比劃著數字:[如果是祖傳術式的話,我要八個,除此之外的術式,我要七個。]

禪院家的家主挑眉:[哈,如果真的是禪院家的祖傳術式,我給你十個。]

賣小孩現場。

咒靈繪理睜圓了眼睛。

隨後。

“甚爾——!!!”

咒靈繪理發出了暴怒的怒吼聲,伸出鋒利漆黑的指甲,氣的撲過去對著人物的影像又抓又撓。

你他媽敢賣我兒子?

你居然敢賣掉我兒子?

還是賣給了禪院家那個垃圾堆!?

那是我們的[恩惠]啊!!

咒靈繪理無法理解,她氣惱的給丈夫惡狠狠的記了一筆。

直到她看見甚爾在那之後想方設法和禪院家的家主定下了額外的誓約——

以伏黑惠未來覺醒了[祖傳術式]作為前提條件,禪院家家族禪院直毘人要立下遺囑,承諾在此條件下,禪院家要將伏黑甚爾的兒子伏黑惠迎納回家族,立其為禪院家下一任家主,並且將全部財產都轉贈於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