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鐘九道(第2/3頁)

這棟房子鐘九道本打算只租三個月,可惜這是長租房,房東要求最低一年起,不能租幾個月。好在這是個兇宅,砍下了一多半的房租,節省了不少經費。

鐘九道拎著沉重的箱子徒步兩公裏,來到大門前。

這是獨門獨棟的花園洋房,院子很大,門也非常高。庭院外種滿了樹,百年過去已長成參天巨木,郁郁蔥蔥地圍繞著庭院,遮擋住陽光,涼爽之余也讓整棟房子顯得陰森森的。

鐘九道擡頭看了眼,見太陽恰好沒入西方的地平線內,黃昏已至。

他掏出中介給的一串鑰匙,打開殘舊的大門,推開門,院內竟是另外一副景象。

中介給的真實照片中,庭院內雜草叢生,到處堆滿落葉,整棟房子外面長滿爬山虎,宅院看起來十分蕭條。

可推開門後,院子裏竟然一片落葉都沒有,花園中的雜草也不知被誰給拔去,種滿了暗紅色的花朵。

黃昏僅剩的微弱日光下,花園內的花朵輕輕吐出血紅色的花蕊,若是細細看去,很容易將這種花看成一名艷麗女子的臉,花蕊便是那血紅色的唇。

門前石板路上一塵不染,豪華氣派的洋房位於石板路盡頭,在無數暗紅色花朵的簇擁之下,像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鐘九道走上這條充滿歷史氣息的石板路,面對這詭異的場景,卻是微微一笑:“省了請人打掃的錢。”

隨著最後一絲陽光消失在地平線下,生長著過多參天巨木的院子比外界更快地暗下來,鐘九道站在洋房外面,見二樓窗內竟燃起了燭光。

尋常人見到這場景怕是要被嚇得飛快逃出去,鐘九道卻怎會舍棄這好不容易租來的便宜房子,他用鑰匙打開生銹的大鎖,推開洋房大門。

“吱呀”一聲,陳舊的木門被推開,一道刺骨陰冷的風從房子內吹出。

一樓大廳墻壁上掛著無數油燈,隨著鐘九道的走入,油燈一盞盞亮起,閃著青綠色的微弱光芒,照亮整個一樓。

鐘九道皺了皺眉:“不是說通電了嗎?怎麽還點蠟燭。拍攝設備都需要電的,手機也不能不充電。”

說完他無視這詭異的景象,大步走進去尋找電源。

鐘九道剛進門,門前便出現一名穿著白色旗袍的女子,她手持一根紅色的蠟燭,臉在燭光的照映下忽明忽暗,宛若一縷幽魂飄在大廳中。

她走路十分輕,完全沒有腳步聲,走起來像飄一樣,靜悄悄地來到鐘九道身後,對著鐘九道伸出手,幽幽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走吧。”

身後忽然發出仿佛鬼泣般的聲音,鐘九道面無表情回頭,看到這女子蒼白手指上過於長的指甲,平靜說:“怎麽不是我該來的地方?這是我租的,我現在是房主,你又是什麽人?怎麽會出現在我的房子裏?該走的是你吧。”

他還拿出了租賃合同,露出具備法律效力的簽名和公章,以及合同後附的房主給中介公司的委托書復印件,合情合理合法,不容置疑。

白衣女子被合同晃了下眼,她慢慢收回手,握著蠟燭向後飄了兩步,與鐘九道拉開距離,這才小聲地說:“小女子……已經在這房子裏住了許久。”

“哦?多久,有居住權嗎?沒有證據證明你的居住權,就該離開這裏,否則就侵犯了我的物權。”鐘九道問。

他找到了墻壁上的電燈開關按下去,“啪”地一下,大廳上方的燈亮起,照得整個廳內燈光通明,宛若白晝,白旗袍女子頓時被這燈光晃了眼睛,伸手擋了一下。

鐘九道視線掃過這女子腳下,見她在這明晃晃的燈光下也沒有影子,心下了然,又關掉燈,嘟囔一句:“這房子太大,所有燈都打開太費電,開機前還是省省吧。”

燈光滅下去,白衣女子很明顯松了口氣,她幽幽地望著鐘九道,小聲說:“妾身,真的已經在這宅子中住了百年之久。”

“國外有些國家,住久了會自動具有居住權,房主也無權趕走住客。但是我們國家暫時沒有這方面的規定,除非你有房主贈予居住權的合同,否則就要搬出去。”鐘九道對白衣女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不再理她,參觀過一樓後,向二樓走去。

方才開燈的瞬間,鐘九道已將一樓的結構盡收眼底,墻壁上的灰塵和蛛網不知被誰打理幹凈了,角落裏的傭人房中隱隱人影閃過,顯是也住了什麽東西。

二樓便是臥房了,樓梯有些舊了,踩上去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鐘九道走了兩步便停下來,回頭一看,白衣女子並未跟上來,而是握著蠟燭一臉怨恨地仰頭看著他。

“怎麽不跟上來了?”鐘九道問,“你不上來沒關系,把蠟燭借我,我手機快沒電了,不方便用手電筒。”

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