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電影

洋裝女子被貼在天花板上充當移動電源時,兇宅四處卷起淒涼的陰風,鐘九道只是粗略數了數,便數出十幾道陰風,這宅子真不知藏著多少陰魂。

租下這房子時,鐘九道本打算出手收了宅子中的厲鬼,收服後聯系房東,房東出於感謝說不定會減免他的房租費,省下來的錢可以用來做劇組的資金,能多租幾套像樣的衣服。

不過在見到洋裝女鬼的新“使用方法”後,鐘九道覺得他大可不必趕盡殺絕,說不定可以從這些厲鬼身上尋到更多的省錢途徑,他能不出手就盡量不出手。

不出手並非鐘九道冷漠,而是自他離家後,父親為斷絕他的導演夢,不允許鐘九道再從事家族行業。

至於鐘九道的家族行業,自然便是天師這一古老、傳統又神秘的行業。

鐘家是天師世家,已經傳承數千年之久,曾在數百年前達到鼎盛時期,到了新世紀漸漸衰落。

衰落的不僅是家族聲望,更是後代子孫的法力。

隨著時代逐漸步入和平年代,世間怨氣漸漸消散,天師法力也逐漸退化。奇特的是,這兩者並非此消彼長,而是你強我也強,你弱我亦弱的關系。

鐘家子孫的天賦一代不如一代,家族長輩正為此憂愁之際,鐘九道出生了。

他生來便天賦驚人,莫說同輩子孫不及他,就是往前數五百年,都沒有如鐘九道般強的天賦。

鐘九道出生時左手空握,仿佛抓著什麽東西。家族長輩開天眼窺視他的左手,見嬰兒掌心握著一支看不見的筆,生來便可空手畫符,無需符紙、朱砂等外物依托。

整個鐘家為之震顫,這等天賦,鐘九道必是引領鐘家走上另一個鼎盛時期的不世奇才!

唯一令鐘家長輩奇怪的是,鐘九道左手握著的那支筆並非毛筆,甚至連鋼筆都不是,而是一支奇怪的筆,直到幾年後,長輩們才知道,那種筆叫做中性簽字筆。

而當鐘九道一意孤行選擇了影視學校時,家族長輩才意識到,那支筆或許與他們期許的不一樣。

為了讓鐘九道回心轉意,鐘家斷了他的學費和生活費,影視學校的收費很高,他們以為鐘九道會堅持不下去回家。

誰知鐘九道一身法力,到哪裏都餓不死,隨便接幾個活就把未來的學費生活費賺到手,還攢了兩百萬,未來十年都吃穿不愁。

沒辦法,鐘家只得告訴鐘九道,如果他想追求夢想,就不能使用家族傳統技能賺錢,否則就必須回家繼承家業。

鐘九道從那以後就不再主動出手,遇到靈異事件也只會立刻通知附近的天師,不再靠法力賺錢。

就算租了這個兇宅,鐘九道也沒有想過靠驅鬼為劇組增加點資金,只希望房東能減免房租。若房東真的給錢,他也是不能收的,這是規矩,也是與家族的約定。

鐘九道想實現自己的夢想,同時也尊重家族的做法,畢竟是他先放下了家族事業,不用法力賺錢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用法力省錢,應當不算違背約定。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洋裝女鬼陰氣很強,以目前五雷符的威力來看,起碼要做法七天七夜才能徹底除掉洋裝女鬼,能省下不少電費。不過五雷符的時效只有六個時辰,需要每隔十二個小時重新畫一張。

不能只用在照明上。

鐘九道隨手一指,將天花板上的洋裝女鬼移動到兇宅電源總閘處,讓她為整個宅院提供穩定持續的電能。

眼睜睜看著鐘九道做出如此殘忍之事的白旗袍女子身體微微顫抖,縮緊身體,盡可能降低存在感,只求眼前這位殘忍無道的天師能給自己個痛快,而非像洋裝女子那般求個魂飛魄散都那麽難。

鐘九道上了二樓,隨手打開一個臥室的房門,見裏面布滿灰塵,完全不像花園和大廳那般整潔。

這些鬼做事不行啊,都是表面工程。鐘九道微微皺眉,問樓下的白旗袍:“花園和大廳是誰打掃的?”

白旗袍嚇得肩膀抽動幾下,這才回答:“花園落葉是長工老丁打掃的,花是三姨太種的,這大廳……是楊嬸清理的。”

“讓楊嬸再清理幾間臥室。”鐘九道也沒問三姨太是誰,直接吩咐。

話音剛落,一道陰風吹過,臥室內的灰塵蛛網被這股風吹到窗外,混入泥土中,室內瞬間變得整潔,比五星級酒店還幹凈。

楊嬸並未露面,卻用熟練的業務水平證明了自己的乖巧、懂事、無害。

鐘九道對那陰風打旋的地方點點頭,禮貌地說:“多謝。”

他提著箱子進房,把最貴重的攝像機擺在桌子上,又將衣物一一掛在衣櫃中。

鐘九道本來做好用一整晚時間清理宅院的準備,此刻有兇宅中“熱情好客”的“原住戶”相助,他晚上倒是沒什麽事情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