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討公道(第2/3頁)

他還在江與眠懷裏,垂下眉眼避開司徒泓元的視線,然而手卻緊緊攥住了江與眠衣裳。

在場的人幾乎都發現了他這個小動作,一個八歲的孩子渾身染血,浮在空中的血陰曼根系紮在從他身上生生□□的一塊碎肉上,這種恐怖的遭遇,任誰看見都知道他在懼怕。

司徒戟陪著司徒泓元一起過來了,路上他已詢問過自己兒子,就是沒想到裴溟看起來會這麽慘。

“司徒泓元,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金琰鋒作為訓誡長老,常常是一副威嚴冷酷的模樣,許多小弟子都對他心生畏懼。

至於司徒泓元,因著對方無法無天的性子,他師弟弟媳又太過溺愛,闖過兩次大禍被他這個當師伯的收拾過,所以不免也會懼怕他。

“師伯,我……”司徒泓元看了眼裴溟,也知自己闖了禍,口中支支吾吾半天,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不是沒想過推脫責任,將這事糊弄過去,可此時訓誡堂裏兩個金丹修者都釋放出威壓,金琰鋒不說,本就是訓誡長老,審訊弟子時釋放威壓很常見。

就是江與眠平時看起來不聲不響的,威壓卻如此沉重,眼神都是冷的,直直看著他,就算有父親幫他撐著,可頂著如此壓力,實力不夠與之抗衡,他就是想撒謊都難。

發現司徒戟想說什麽,江與眠沒給他開口的機會,低頭對裴溟說道:“將你知道的一切說出來。”

裴溟再次攥緊了他衣服,低聲開口:“晨起我去上早課,授課長老還未到時,司徒泓元問我是否要認他做老大,我回拒了,他便要搶我的書,我沒給,他就使出了迎風火,我與他對抗,君漾說要請金長老前去理論,司徒泓元就收了手,我亦收手,他又約我前去落霞坡決個高下,我應了,不曾想與他鬥法時,被吳麟、竇瀚承偷襲,三人合力將我打下崖底。”

事實便是如此,他也未曾添油加醋,連司徒泓元都無法反駁。

早課前發生的沖突被許多小弟子都看到了,稍一查證便能得知裴溟所說不假,再加上司徒泓元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金琰鋒心知他這個師侄此次又闖了禍,心下不免暗嘆一聲。

裴溟頓了頓又說:“崖底我不知道那些妖植是什麽,它們割破我身上吸食血肉,我本想爬出崖底,但一陣霧氣讓我昏昏沉沉,好像看到了很多東西,後來就沒了意識,好似要騰空,再睜眼就看到了師尊。”

“那些是血陰曼,會釋放紫霧幻境,你修為不夠,自然無法掙脫,要騰空是血肉流失太多快死了。”

江與眠淡淡解釋道,話語毫不遮掩,讓在場的人都為這個“死”字一凜,心知今日他是不會輕易饒過司徒泓元了。

見金琰鋒在斟酌,江與眠心下不悅,直接問道:“金長老,無故傷及同門性命,該如何罰?”

“江長老息怒,我代我兒先賠個不是,讓令徒受苦了。”司徒戟態度還算可以。

他又道:“幼子頑劣不堪,我這個做父親的難以推責,該罰該補償令徒的,自然是一定,只是我還有個疑問,如今春日未到,血陰曼縮回地底,留在地上的無法將令徒傷及至此,令徒身上陰氣如此濃重,是不是這其中還有誤會。”

“你問我?”江與眠氣極,前世今生加起來第一次咄咄逼人:“我只知我徒弟被你兒子打下懸崖,差點被血陰曼吸食幹凈,我去遲一步,你們看到的就是一具白骨,他入門不過一月,只因拒絕認你兒子做老大就被欺淩至此。”

他平緩了一下,看著對方父子說道:“司徒長老,你問我血陰曼一事是否有誤會我不知,我只知你兒子與另兩人是此次傷人源頭,至於陰氣重,血陰曼在他體內紮根,若不是拔除的快,就不會只是這一株了。”

司徒戟啞口無言,他總不能說血陰曼一事是裴溟自己做的,這誰都知道不可能,一個不過八歲的弟子,被諸多血陰曼圍在崖底,沒人救只有一個下場。

他提出這點,不過是想給司徒泓元開脫點罪責,傷人是真,但血陰曼異動也不是司徒泓元能想到或者做到的,不至於受罰太重,但顯然江與眠不吃這套。

金琰鋒低聲吩咐一個弟子去落霞坡查探,又讓人去帶吳麟和竇瀚承。

訓誡堂陷入了沉默,氣氛有些僵持。

“江長老,你看這樣如何,司徒泓元三人各罰神魂鞭十下,思過崖思過三月,扣一年月俸撥到裴溟名下,對他恢復傷勢所用的藥物靈植,都由他們三人師長出。”

金琰鋒說著,而聽到神魂鞭十下的司徒泓元因恐懼瞪圓了眼睛,他還記得上次被打五鞭時鬼哭狼嚎的情形,神魂鞭不同其他,一鞭下去,連神魂都被抽中,那種疼痛實難忍受,還有思過崖,那底下全是風刃,待上一天渾身都是傷痕,更遑論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