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依不饒

司徒泓元原以為可以逃過一劫,沒想到江與眠後面的話會是如此,光是想一想二十神魂鞭的滋味,他臉色就白了白。

“江長老,你……”司徒戟表情有些不悅。

“司徒長老,我徒弟與你兒子並未有任何仇怨,卻平白無故遭受這些磨難,我為他討回公道可有錯?”江與眠打斷了他的話。

“若是不可,那就請到思過崖下待三個月。”

江與眠並不覺得自己不對,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想免除思過崖,那就得付出點別的代價,司徒泓元頑劣不堪,小小年紀只因拒絕認他做什麽老大就可以害同門至此,也該長點記性。

“我徒弟此番陰氣入骨,身軀神魂皆有損傷,沒有個一年半載難以恢復,二十神魂鞭也同樣如此,要麽,還請到落霞坡崖底,受血陰曼吸食血肉,再將種子種入體內生根發芽,嘗嘗同他一樣的痛苦。”

他打定了主意,這件事不會妥協,裴溟就算性子冷,沒有朋友,可向來乖巧聽話,連每天的活動範圍都只是雲遮峰和弟子堂,下了課就回去修煉看書,鮮少外出,從未聽說過與其他弟子不和,今天遭受的一切如此離譜,讓他怎麽能不生氣。

吳麟和竇瀚承被帶來了,一看裴溟一身的傷勢與血跡,一時都不敢說話。

這時前去落霞坡查看的弟子也回來了,他施術展開一面水鏡,裏面正是方才去崖底所見到的情形,陰氣彌漫,能看到其中的淡紫色迷霧,地面有劍痕劈過的痕跡,還能從殘枝落葉上看到一些紅色血跡。

“回長老,崖底血陰曼確實有過異動,大量從地底破土而出,釋放出陰氣和紫霧。”荊一明闡述了事實,又道:“至於異動的原因,弟子修為尚淺,沒有查出,只知裏面陰氣比往日更重,待上一會兒就有陰寒襲骨。”

金琰鋒擰眉思索,這兩日恰逢血色紅雲遮月,本就是邪祟易出的日子,陰氣壓過了陽氣,要是陰氣極重的地方,說不定還會誕生鬼怪魔物。

他斟酌著開口:“陰氣重倒有緣由,想必是血雲遮月,讓崖底陰氣滋生,血陰曼又受到血肉和陰氣的吸引,便從地底出動。”

除了這個理由,也確實難以再想到能讓血陰曼異動的原因,這種低級妖植只有本能,並無其他東西能吸引到它們。

是以連江與眠在腦海中搜尋一番後,對這個猜測也沒有異議。

至於他懷裏的裴溟,在聽到血雲遮月後眼眸微動,心想怪不得能在今日重回本體。

“既然原因已明,就該其他了。”江與眠淡淡說完,等著這幾人的回答。

司徒戟和掛著淚痕的司徒泓元對視一眼,想起過來時夫人的叮囑,眉頭就緊皺在一起,看江與眠態度,今日之事恐怕是不能避免了。

若在思過崖底待三個月,司徒泓元年紀尚小,根本沒離過人,不會照顧自己,要是真挨上十鞭下去,待三個月勢必會傷痕累累,若是打二十鞭帶回去,還能有他和夫人照顧養傷,悉心照料的話,以後也不會出差錯。

這次的事和以往不同,連脫罪的借口都找不到,司徒泓元是逃不過了。

他暗暗嘆口氣,隨即說道:“也罷,二十鞭就二十鞭,今日也是叫你長個記性,磨一磨劣性,日後若是再敢闖禍,就想一想這二十鞭的滋味。”

“父親!”司徒泓元驚恐萬分,抱著他的腿再次哭求:“父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讓他受點疼罷了,我也知道血陰曼縮回了地底,哪裏會得知它們竟破土而出,父親,我真沒想害他這樣,不信、不信你問吳麟,還有竇瀚承。”

旁邊不敢出聲的兩人此時見司徒泓元都要挨這麽多鞭子,就知道自己也逃不過了,連忙附和,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但江與眠不為所動,即便被三個小孩用可憐巴巴的淚眼看著。

為防止心軟,他直接移開了目光。

這會兒知道哭了,可要是放過他們,裴溟這一身的傷又找誰說理去,本就是他們頑劣,害裴溟吃苦頭,遭受無妄之災,沒想到崖底的事情不受控制了。

“逆徒!”玄尹子人還未至,怒聲便從外面傳來,竇瀚承一聽他師父的聲音,嚇得就是一縮頭,但還是沒逃過後腦勺一巴掌。

訓誡堂人多起來,而如何罰也很快有了定論,長痛不如短痛,在幾個大人的商定下,司徒泓元三人都是神魂鞭二十,打完就不用去思過崖待三個月。

這三人天資都不低,就是心性太過頑劣,若是在崖底待三個月無法得到照顧,好苗子就廢了。

長凳和神魂鞭備好了,江與眠抱起懷裏的裴溟,朝眾人頷首,道:“我徒弟有傷在身,已耽誤許久了,不便再留。”

以金琰鋒的性格,這裏又有訓誡堂許多弟子在,並不擔心會有什麽包庇的事情發生,公道已經討回來了,至於看人受刑這種事,他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