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第3/4頁)

渾身跟散了架似的。

下午第一趟,單崇翻個Doublecork1440°差點都沒翻過去,勉強落地站住了,就是彎腰滑了好長一段,差點兒摔。

“你往前壓是沒錯,手別瞎擺,哈腰幹什麽?”

男人再上台子,王鑫不放心地跟在他屁股後面,“屁股都撅上天了。”

單崇彎腰壓著固定器,頭也不擡:“睡個午覺給我睡暈乎了。”

“意思是睡個午覺還耽誤你了唄?那你幹脆晚上也別睡?”王鑫諷刺他,“讓隊裏給你打個報告,夜場加訓,亮一盞燈你能跳一宿的事,巨他媽劃算,我看問題不大。”

“你說話非得這麽陰陽怪氣的?”

“跟你和戴鐸學的……啊,戴鐸也是和你學的吧?”

單崇嗤笑一聲:“通宵練那不成功,那我媳婦兒來幹什麽的?”

“你還知道你媳婦兒來了。”

他說著,單崇扶著出發台,伸頭看了眼,小姑娘穿著雪鞋,踩著雪板,站在台子旁邊的道跟他揮揮手,她也沒在錄像,就是他跳台子,她在旁邊跟著。

雪鏡後,男人目光變得溫和了些,擡起手調整了下雪鏡,又壓了壓腰做了個拉伸,出發了。

就下午可能是風水不太好。

出台子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動作還是對的,前面幾個軸轉都轉得不費勁兒,到了最後半圈,他就感覺自己在半空卡殼了下——

很難說清楚那種卡殼是怎麽回事。

他落地的時候,是斜著下去的。

眼看著整個人都要橫著拍在雪面上,出於本能,他整個人在半空蹬了一腳,然後手伸出手扶了下地。

他聽見就是“啪”一聲,雪板落地濺起雪塵之外,他的手也是輕微拉扯“哢”一聲輕響,伴隨著一陣手腕傳來的刺痛,他一只手扶著地滑了很遠——

等停下來的時候,右手手腕處突突跳著疼……

連摘板都沒力氣。

那種一陣一陣的滾燙疼痛傳來,單崇停頓了下,彎腰用左手摘的板,拎起板。

那邊,衛枝一個前刃急刹車在他跟前,“啪”地一蹬,濺起賊啦高雪墻,單崇眨了下眼,一時間都忘記自己手腕還疼,震驚地想:女朋友什麽時候解鎖的呲雪墻技能來著?

還沒等單崇誇她,小姑娘已經摘了板沖過來,她沒戴雪鏡和護臉,這會兒小臉蒼白——

跌跌撞撞向著他沖過來,尖叫:“單崇,你媽的,你手怎麽了!是不是摔著了!”

單崇從來沒有在她的嘴巴裏聽見自己的全名後面緊跟著國罵的。

被她兇的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小姑娘已經跟旋風似的沖過來,抓著他的胳膊肘去檢查他的手——

剛碰到,就聽見他“嘶”了聲,躲開。

她像是嚇了一跳。

整個人抖了下,猛地擡起頭望著他,那雙圓眼眼眶迅速變紅。

忍著手疼,他還想擡手摸摸她的頭發,小姑娘一偏頭躲開了,又不敢碰著他,就雙手又從新拉著他的手,捧著。

聽見男人嗓音微低:“沒事,我不疼……你怎麽知道我摔著手了啊?”

“聽見了。不疼個屁。”她從嗓子深處說,“醫院。”

在多的一個字說不出來。

雪板切過雪面的聲音、跳台上的風聲都挺大的,她怎麽聽見他落地時身上那聲響,她都不知道……

就知道當時腿都軟了。

也不知道他摔著了哪。

直到看到他站起來,換了個手摘板。

她腦子都是一片空白。

……

去醫院的路上,衛枝一路沒說話,就靠著單崇坐著。

王鑫一邊開車話倒是很多,一直在罵單崇“老子都告訴你了勞逸結合你媽的就是不聽”“告不告訴你媽你說”“我不敢你自己說吧”“合同都還沒走完我怕她直接給我把合同撕了拎你回家,兔崽子”……

罵了一路,不帶重樣的。

衛枝也挺想問單崇是他算計著坑她玩兒還是她今天出門黃歷不對,怎麽她不來他也好好的沒事,她往台子下一站,他手就廢了?

進醫院,熟悉的急診,掛號,繳費,拍片。

老煙同款骨裂,住院,打石膏。

還好沒斷。

王鑫擱那唉聲嘆氣,嘟囔著“怕什麽來什麽大年初一就他媽不該討論這個摔不摔的問題不吉利”,滿腦子都是一會兒怎麽跟單崇他媽磕頭讓她再給一次機會。

單崇坐在擔架上,低頭給家裏打電話。

——為什麽是坐著呢?

剛才進醫院,護士原本讓他躺下,男人都準備照做了,一擡頭看見站在半個手臂距離的小姑娘,失魂落魄的……

他猶豫了三秒,再也沒躺下。

打電話言簡意賅地說扭著手了,也沒等那邊給反應直接有點兒掩耳盜鈴那意思的掛了電話,他招手把蹲在腳邊的小姑娘喚過來,左手壓著她的肩膀,親親她的鼻尖:“別怕,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