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2頁)

那樣的發言也太自以為是了。

五條悟已經醒了,悟總是睡得比他少些,這會兒松松垮垮地搭著睡衣,正在打理睡翹了的頭發。莫名的恥情讓諾德沒辦法開口說句早安之類的話。

但六眼的咒術師很快回過頭,在對上他的視線時露出笑,“啊,你醒了。”

然後不講究地躺到床上,越過大半張床湊到他身邊,套著一只拖鞋的腳還在床外邊,親人的長條貓咪給了他一個歪歪扭扭的擁抱。

“嗯。”諾德輕聲應著。

的確是搭著睡衣,扣子連一個都沒扣。也沒有什麽,本來男性也不太講究這些,諾德收回自己不太安分的視線,又被別的吸引了注意力——耳墜,在五條悟擡起頭時張揚地晃著,一閃一閃地讓人忍不住盯著看。

——他的。

諾德無聲地想。

五條悟幾乎是同時想到了什麽,對著他微笑起來,光是這樣就讓本來同樣張揚的面容柔和了許多,他的男朋友開口,輕聲對他說:“……我在哦。”

……啊。

諾德只知道自己眨眼,然後再次眨眼,還有他視線裏一下有些睜大的蒼天之瞳,悟的手指虛虛地掠過他的眼角,無奈多過意外,半是安慰半是好笑地,悟說著:“……別哭啊。”

“我在哭嗎?”對他則是意外多過無奈,諾德不太相信地把那句話還回去。

並不覺得哽咽、苦澀或是難過。

那麽他應該是沒有在流淚的。

又挪到鏡子前看了看,五條悟靠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打量著鏡子裏的諾德。

不太像。

他又拉過五條悟的手,試圖確認上面有沒有濕潤的痕跡,就算舔到些許鹽的味道也不能證明什麽。

“不要舔嘛。”五條悟覺得癢地收回手。

“明明沒有。”諾德象征性地對五條悟捉弄他這件事表示不滿。

“那就沒有啦。”白發的咒術師很好說話地親了親他的臉頰。

那天上午的安排是——和要求留下真人的咒術界高層談話。五條悟說起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要多不高興有多不高興,還在車上裝死待了半天。一想到第二天要去面對這樣的事,想推遲明天的到來也可以理解。

在等待五條悟回來的間隙他去了醫務室——如果悟不想讓他代為,嗯,處理,那麽和高層的對話他當然是不適合出現的。諾德和五條悟的學生不太熟悉,於是那麽下來,醫務室好像每次都是他停留的地方。

家入硝子促狹地打趣他身上的痕跡。

……悟是很喜歡留下痕跡的,一開始就是,留在他身上的殘穢也是。

通常不是抓痕,並不是控制不住而留下的痕跡,都是故意的——不輕不重地咬一下再安撫地舔一舔泛著絲絲疼痛的咬痕,或者銜著一小塊皮膚又是吮吸又是摩挲,都是一看就讓人知道是什麽的痕跡。

並沒有去刻意遮掩,不如說同樣從始至終沒有遮掩的打算,諾德還是穿著簡單的夏裝。

真要追究的話不太得體。但標記的意義不就是想讓他人看見嗎?既然悟是想要的話也沒有什麽。

“那家夥真是屬貓的啊,你受得了他嗎。”女性調笑著這麽說。

諾德只是不置可否地微笑。

帶資料過來的伊地知潔高看上去欲言又止。雖然知道那些資料五條悟終究是要看一遍的,他也接過資料看了看……因為不熟悉咒術界所以沒辦法真的幫上悟什麽忙這件事總讓諾德覺得不太滿意。

信標——

諾德多少也對信標做了區分,稍微有些陌生的波動讓他覺得意外。

是前幾天他給鈴木的信標——之前家庭餐廳裏漏瑚所造成的火災現場的幸存者,他和悟一起去向那個被嚇得不輕的男人問過話。

閃現之後,諾德對上咒靈。

他沒辦法控制咒靈,應該是一級還是二級?要抹消應該很容易。取出眼鏡戴上,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扭曲的怪物般的咒靈。

魔法師再一邊無奈地看向地上的屍體。

沒有咒力的普通人對咒靈的確沒有抵抗能力,會被瞬間殺死並不奇怪,他趕到得再及時也沒有用,還能捏碎信標都已經算得上是奇跡了。

只是,照理說,一個普通人不太容易遇到咒靈的威脅,這個人不是真的看得見,應該說是對危險的預感敏銳,也並不是容易吸引咒靈的類型。

因為不確定咒靈是否能會知道一些信息,稍作猶豫,諾德還是給五條悟打了電話。

五分鐘後出現的六眼咒術師在看到咒靈的一瞬間變得非常不快,並不是咒靈本身的問題,他看著五條悟連術式都沒用直接以咒力祓除咒靈。

“咒靈操術——是那家夥。”悟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