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6頁)

許殊輕輕頷首,又說:“咱們府上最近請大夫這麽頻繁,定然有不少風聲傳出去。你派人盯緊了太子、齊王和陸家,尤其是東宮那邊的人。還有留意有沒有人盯著咱們府上,將府裏的下人也悄悄地查一遍,若是有外府的探子,記下便是,別打草驚蛇了。”

“是,夫人。”秦管事恭敬地說。

——

接下來幾日,府中風平浪靜。倒是陸家許是聽到了什麽風聲,差人給陸瑤送了一些補品過來。

崔管家連忙將此事報到了許殊這裏。

許殊聽後,彎唇一笑道:“就說大奶奶月份大了,身子不方便,讓小玉跟你一塊兒去見陸家人便是。”

崔管家便領著人去將陸家人給打發了,至於陸家人到底信沒信就不知道了。

如此又過了兩天,薛煦州那邊的情況還是不見好轉,薛煦明和崔管家、徐康都急得不得了。

到了六月十二號的清晨,許殊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洗漱,就見到素雲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夫人,不好了,大公子出事了!”

“哦,我去看看!”許殊臉都沒來得及洗,穿上鞋子,邊走邊問,“出什麽事了?如意居那邊可有說?”

素雲也不是很清楚:“聽說是大公子受傷了。”

許殊點頭,沒再多問,繃著臉去了如意居,剛進門就看到慌亂的薛煦明。

“娘,你可算來了,哥他瘋了,竟然拿刀砍自己。”

許殊往內室看了一眼,見大夫在處理傷口,似乎是傷到了腳,放下心來,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這幾天不是跟他同吃同住嗎?”

薛煦明懊惱地說:“我今天睡得沉了一些,天麻麻亮的時候,大哥他就自己起來了,拔了墻上掛著的劍,對著自己的腳背就是一刀。我聽到動靜,睜開眼就看到這一幕,趕緊奪了他的劍,讓人去請大夫和通知你。”

“腳背上的傷應無性命之憂。這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許殊淡淡地說。

母子倆等了一會兒,大夫處理好了傷口,拎著藥箱出來,嘆息道:“血已經止住了,傷口也包紮好了,每日老夫來給他換一次藥,傷口愈合之前,別沾水。養一陣子就好了,只是腳上的神經被切斷了,大公子的右腳以後走路恐怕不是很利索。”

一個瘸子還怎麽當將軍?薛煦明聽到這個消息大受打擊,上前抓住大夫的胳膊:“有沒有辦法治好我大哥的腳,讓他恢復到以前?不管什麽法子,只要能治好我大哥,多少銀子都可以。”

“夠了,煦明你別為難大夫了,你跟娘進來吧,我有話要對你們說。”內室傳來了薛煦州清冷的聲音。

這是醒來後,他第一次開口。薛煦明下意識地松開了手,許殊讓人送走大夫,然後關上門,拉著小兒子進了內室。

薛煦州坐在床頭,人瘦了一大圈,看起來有些羸弱,精神也不怎麽好,一片頹廢的樣子,但比起前些日子那種到死不活的狀態好多了。

薛煦明見他清醒了,松了口氣:“大哥,你可真是嚇死我了,沒事拿刀砍自己幹嘛。”

薛煦州輕笑了出來:“以後不會了。這段時間讓你們擔心了。”

許殊沒說話,薛煦州的狀態明顯不對,跟事發那天的狀態判若兩人,像是忽然沒了鬥志。

果不其然,薛煦州接下來的動作證實了她的猜測。

他從枕頭下拿出一封墨跡很新的信遞給薛煦明:“看看。”

薛煦明打開,拿出信紙,“任命書”三個顯眼的大字讓他傻眼了:“大哥,你……”

薛煦州垂眼看著包著厚厚紗布的右腳,輕描淡寫地說:“煦明,我練武傷了腳,落下了殘疾,薛家軍就交給你了。”

薛煦明和許殊齊齊失語。

兩人這才明白,薛煦州為何會拿刀自殘。

薛煦明惱火地說:“你怎麽這麽傻?我需要你讓著我嗎?你就算不想管薛家軍了,那辦法多得是,為什麽要用這種自殘的方法?”

許殊沒作聲。薛煦州這方法雖然極端了點,但不得不說這確實是最直接、最一勞永逸的辦法,也是能讓軍中將士最好接受的方法,同時還能讓外界少些揣測。不戀愛腦的時候,薛煦州還是挺冷靜果斷的,對自己也夠狠。

薛煦州自嘲一笑:“不是為了讓你,是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心裏好受些。比起族人的血淚,我這點傷痛算得了什麽?”

“大哥……”薛煦明滿臉的不贊同,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前世歸前世,這輩子是這輩子嘛,大哥何必為了莫須有的前世傷害自己呢。

可能是兄弟連心,察覺到了薛煦明的想法,薛煦州苦笑著說:“娘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行刑那日,血流成河,我們薛家人沒死在戰場上,反倒死在自己人手裏,連老弱病殘都沒能幸免。是我對不起他們,我不配做薛家的當家人,煦明,以後這個擔子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