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是謝徽禛(第2/2頁)

蕭硯寧:“一喝便醉了,公主就喝這個吧。”

謝徽禛不以為然:“本宮酒量比你好,你才是一喝便要醉了。”

蕭硯寧抿了一口酒,他面上已然有了薄紅,確實看著像要醉了。

謝徽禛將他的酒換回成茶水:“還是喝茶吧。”

蕭硯寧怔了怔:“可……”

謝徽禛:“駙馬心情不好麽,怎還借酒消愁了?這倒是不像駙馬了。”

蕭硯寧低了頭:“沒有。”

謝徽禛想了想道:“早起看著分明還挺高興的,是因明日又要入宮了,心裏不情願?”

蕭硯寧:“……不是,入宮當差是臣的本分,沒有什麽不情願的。”

他只是有些疲憊而已,不想讓父母失望,卻又不能讓妻子滿意,面對皇太子殿下更無所適從,好像怎麽做都不能盡善盡美。

謝徽禛盯著他神情,片刻後移開眼:“再坐會兒我們便回府去吧。”

蕭硯寧點了點頭:“好。”

翌日,蕭硯寧仍是一大早便入宮。

今日是常朝日,謝徽禛早起上朝去了,他沒碰上人,暗自松了口氣,先去劉綱那裏送了酒,再回到東宮值房,聽屬下稟報了這兩日的瑣碎事務,之後一個上午都在處置事情。

晌午謝徽禛被留在皇帝寢殿那邊用午膳,午時末才回東宮,歇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又有太傅來講學,一直到申時二刻,去演武場練武。

蕭硯寧被叫過去時,謝徽禛正在靶前練箭,前幾日蕭硯寧已經見識過他於高速奔跑的馬上射箭的本領,今日再見他隨手放箭便能箭箭命中紅心,更覺這位儲君殿下別的不說,本事是真的不錯。

蕭硯寧上前見禮,謝徽禛目視前方靶心,叫人將靶面又往後移了十步:“回來了為何不主動來見孤,非要孤派人去叫?”

蕭硯寧:“……臣怕打攪了殿下。”

謝徽禛:“真是怕打攪了孤?”

蕭硯寧低了頭,沒再吭聲。

謝徽禛意味不明地嘖了聲:“世子現在不誠實了。”

蕭硯寧拱手就要請罪,被謝徽禛打斷:“免了。”

他不緊不慢地又搭上一箭,與身邊人道:“孤小時候在宮外長大的,沒正經學過這個,也懶得學,只想著玩,後頭認識了個小呆子,他人小力氣也小,根本拉不開弓,卻非要學這箭術,一次不行便拉十次、百次,手指磨出血也不肯放棄,孤見他那樣,實在汗顏,這才跟著他認真學起來。”

謝徽禛話說完,一箭放出,又一次中的。

蕭硯寧愣在當下:“……是殿下?”

謝徽禛回頭沖他一笑,眉目在秋陽下灼灼生輝:“是孤。”

蕭硯寧呆看著他,怔怔無言。

蕭硯寧七八歲大時,在城外的王府別莊中養病,獨自在那住過很長一段時間,那一帶有很多達官貴人的私莊,他就是在那裏認識了年少時唯一的玩伴。

那個只比他大半歲的小郎君每日陪他一塊念書練武,閑時帶他爬山遊船、逛集市廟會、認識新鮮的玩意,很多家裏不讓做、他也不敢做的事情,都是那小郎君帶他一起做的。

半年後那人搬去別處,走時說有一日會來找他,他當了真,日夜盼著,直至漸漸失望。卻不曾想在十年後的今日,是面前這位儲君殿下笑著說,是他。

那個人,是謝徽禛。

謝徽禛沒多解釋,他那時,只為去看他的小夫君而已。

將手裏的弓遞給蕭硯寧,謝徽禛提醒他:“你試試。”

蕭硯寧回神,上前一步,試著拉了拉弓弦,謝徽禛用的這柄弓比他平日所練要重不少,他臂力不行,拉開頗為艱難,握著弓的那只手已在微微顫抖。

身後貼上另一個人的溫度,謝徽禛一手托住他後手臂,一手搭在他握住弓柄的手背上,輕輕覆住。

溫熱呼吸落近,蕭硯寧微微紅了臉,謝徽禛在他耳邊說:“專心些,瞄準了。”

蕭硯寧斂回心神,幾乎屏住了氣息,目視前方靶心,他能聽到耳邊謝徽禛呼吸的聲音,合著他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

“放——”

‘咻’一聲響,利箭破空,正中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