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可貌相(第2/2頁)

蕭硯寧:“……多謝殿下體諒。”

謝徽禛意味不明地笑了聲,他的笑眼有些晃人,蕭硯寧挪開眼。

謝徽禛也拎起酒杯,往嘴裏倒了口酒:“那日你與樂平成婚,孤本該和君後一塊去為樂平送親,如此還能去公主府喝杯喜酒,可惜前一日突然染了風寒,別說喝喜酒了,便是連樂平的歸寧宴都沒吃上,實在不湊巧。”

蕭硯寧低聲勸他:“殿下身子剛痊愈,還是得少喝些酒。”

謝徽禛輕聲笑:“你這是在關心孤?”

蕭硯寧:“……殿下是萬金之軀,自當多加保重。”

“多謝世子關心,孤已經好了,這點酒而已,沒什麽大礙。”謝徽禛不在意道。

再又示意他:“吃東西吧,喝了酒也該多吃些菜墊肚子,不然一會兒真醉了,別只顧著說話了。”

他說罷自己先拿起筷子,蕭硯寧這才跟著動了。

吃著東西,謝徽禛又問他道:“你與樂平成婚也有十余日了,處得可還好?還適應嗎?”

蕭硯寧小心翼翼答:“公主待臣很好,臣在公主府一切都好,並無不適之處。”

謝徽禛笑笑:“是麽?這裏沒有外人,你不必在孤面前說這些虛話,樂平是什麽個性的,孤最是了解,你這般性情的,只怕入不了她的眼。”

蕭硯寧:“……殿下何出此言?”

謝徽禛:“直覺,你這般迂腐木訥、不知情趣,樂平耐不住,必看不上你。”

蕭硯寧一時語塞,公主確實說過他迂腐固執,言語間屢有嫌棄之意,且至今不肯同他圓房,想來是真的看不上他。

說一點不失落是假的,可婚姻之事,十全十美者歷來少之又少,無論公主如何看他,他都會盡好為人丈夫的本分。

見蕭硯寧一臉被自己說中的低落之色,謝徽禛繼續問他:“你呢,你又喜歡樂平嗎?”

“公主是臣的妻……”

蕭硯寧話剛開口便被謝徽禛打斷:“孤只問你喜不喜歡她這個人,不是因身份或是別的,樂平今日不在這裏,你即便說了什麽不好聽的,孤也不會告訴她。”

蕭硯寧沉默不言。

他答不上來,他與公主自大婚那日才真正得見,相處不過短短十余日,他並非貪圖色相之人,若說喜歡,喜歡又是什麽,他其實並不太懂。

成婚前父母再三叮囑他要與公主好生相處、爭取早日開枝散葉,他自己的念想其實也很簡單,不過是能有個貼心之人、有一兩個可愛的孩子,家宅和睦,尋常人說的恩愛夫妻、天倫之樂,不就是如此?

但他的妻子是皇家公主,他待她始終拿捏不住合適的分寸,若無敬重則於禮不合,可因著這個,公主或許覺得他們夫妻情誼太過淺薄,所以對他不假辭色。

怎樣都是錯。

謝徽禛看著他:“不願說?”

蕭硯寧躊躇道:“公主先前也這般問過臣,臣不敢欺瞞,所以臣回答她臣不知道,臣也不敢欺瞞殿下,……臣確實不知道。”

他從前說會敬重愛惜公主,至於到底是因為公主是他的妻,還是因為公主這個人,他本以為這是一回事,但顯然,無論樂平公主,還是面前這位皇太子殿下,都不這般想。

謝徽禛聞言卻又笑了:“你倒是真實誠,所以世子其實是還沒開竅吧?”

蕭硯寧被他笑得愈發羞窘,舉杯抿了一口酒,想要遮掩自己的不自在。

“沒開竅倒也無妨,”謝徽禛道,“以後便懂了。”

這話像別有深意,蕭硯寧不知聽沒聽懂,將剩下的半杯酒都喝了。他的面上已染上了一層薄紅,謝徽禛看著他上下滑動的喉嚨,微眯起眼。

這一下喝得太快太急,過於刺激的酒味沖得蕭硯寧頭腦暈漲,將要放下杯子時,對上謝徽禛目光,他心頭一凜,手中酒杯應聲落地,四分五裂。

蕭硯寧慌亂起身想要請罪,但沒站穩,跌進了同樣站起來扶住他的謝徽禛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