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呆子駙馬(第2/2頁)

謝朝淵為他倒酒,蕭硯寧想起身謝恩,剛站起來便被謝朝淵一手壓住肩膀按坐回去:“世子明明才十七歲,怎的這般實誠,陛下都說了這裏沒有外人,不必這些虛禮,本王給你倒酒,你坐著便是。”

蕭硯寧沒再動,嘴上與謝朝淵謝恩。

謝朝淵挑唇笑了笑,與謝徽禛道:“樂平,你這駙馬老實得很,你可別把人欺負狠了。”

謝徽禛豈不知謝朝淵是故意笑他,面不改色:“我一柔弱女子,哪裏來的那般本事。”

“柔弱女子,”謝朝淵重復了一遍這四個字,忍笑,舉杯向蕭硯寧,“樂平雖是皇家公主,你卻也是她的夫君,偶爾正一正夫綱也不算有錯,凡事講究對錯,本王與陛下自不會一味偏袒樂平。”

謝朝淵這麽說,蕭硯寧卻不能接這話,只道:“公主殿下若有錯,也是臣之錯在先,臣不敢與殿下計較。”

謝朝淵瞧著稀奇,若是換個人說這話,他只當對方是故意在他們面前說好聽的,但面前這小世子神色誠摯、言語認真,卻是真心這般想的。

蕭衍績那個武夫能養出個這般性情的世子,當真了不得。

謝朝泠也道:“既已結為夫妻,便該互相包容、愛護,沒有一方必須一味忍讓的道理,還望日後你二人能同舟共濟、患難與共。”

“多謝陛下教誨。”謝徽禛與蕭硯寧異口同聲,舉杯與謝朝泠和謝朝淵敬酒。

未時,他二人拜別帝後,出宮往蕭王府。

蕭家人早已等候多時,徐氏更一早就派了家丁幾番出去瞧,盼到這會兒才把兒子和公主新媳盼來。

聽聞公主的車駕已經到了兩條街外,蕭衍績與徐氏帶著府中上下一齊出去迎接,一刻鐘後,蕭硯寧騎著馬的身影出現在街角,其後是樂平公主的車輦。

車停在王府正門外,蕭硯寧翻身下馬,和先前在宮門外一樣,親手將謝徽禛扶下車。

蕭家人迎上去見禮,被謝徽禛笑著打斷:“不必客氣,王爺王妃免禮。”

蕭氏雖封王,卻不比謝家宗室的親王公主,天然比他們低一個頭,按禮數確實該他們與謝徽禛行禮,而謝徽禛是皇家公主,即便嫁了蕭硯寧,在他父母面前也不用改口,這便是尊卑之別。

謝徽禛沒打算為難人,面上言笑晏晏,對著蕭氏眾人十分客氣。

進門後謝徽禛站著與蕭衍績和徐氏奉了茶,接了他們給新媳婦的見面禮,再又給蕭硯寧幼妹和蕭家其他房的小輩賞了禮物,一時間所有人都很高興,蕭家正院裏歡笑聲不斷。

徐氏有心想單獨問自個兒子幾句,可惜找不著機會,眼瞧著公主性子頗好,舉手投足間也很照顧蕭硯寧,便不再多想,心頭大石徹底落下了。

如今只安心等著,或許很快便能抱到乖孫孫吧。

他們留在蕭王府用了晚膳,夜幕低垂時才打道回公主府。

公主府與蕭王府在京城兩頭,路程不近。

行至半路忽然落了雨,雨勢來得迅猛,謝徽禛推開半面窗,蕭硯寧仍騎在馬上,身板挺得筆直,衣裳頭發俱都濕了也沒想著要上車來。

呆子。

謝徽禛略無奈,示意停車,讓人去將蕭硯寧叫來。

片刻後蕭硯寧上來車中,謝徽禛伸手一指:“你坐。”

蕭硯寧說了句“多謝公主”,在旁坐下,他外袍全濕了,發絲也被風吹亂,幾縷濕發貼在面頰上。

“將外衫脫了。”謝徽禛皺眉提醒他。

蕭硯寧稍一猶豫,擡手脫去了外袍。

在他解開扣子時,謝徽禛手上捏著帕子貼上了他的臉。

蕭硯寧一愣,擡眼望向面前謝徽禛。

謝徽禛幫他擦去額頭和臉上的水,將帕子扔給他,語氣不太好:“下次別逞強,下雨了為何不上車來?本宮會吃了你嗎?”

蕭硯寧接過帕子,低了頭:“臣知錯了。”

謝徽禛:“你這人,又迂腐又固執,十七歲的身子裏怕不是住著個七十歲的芯子。”

偏他還瞧上了。

蕭硯寧不知該怎麽接話,沉默不言。

謝徽禛又伸手過去,撥開他搭在額前的一縷濕發,然後便瞧見面前他的小夫君竟慢慢紅了耳根。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