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頁)

曖昧不成,體面還在。當著第三人的面,兩人都無意把冷了的關系擺到明面上,若無其事地答應了。

一頓飯,吃得異常沉默,柴夢覺得她們倆怪怪,但想問又不敢問,只識趣地想,下次不叫了。

周三晚上晚督修,下課了,盛槿書收拾了講台上沒批改完的練習冊回辦公室,課代表鄔聆主動地上前,幫她分擔走了一半。

兩人並著肩往辦公室走,鄔聆左瞅瞅,右瞅瞅,一路東張西望。

盛槿書逗她:“找什麽呢?”

鄔聆心思淺,直白說:“孟老師今天不等你啊。”

盛槿書猝不及防被揭了傷疤,笑意淡了一瞬,隨即狀若自然地應:“孟老師幹嘛要等我?”

鄔聆小聲:“上周她不是都等你的嘛。”小孩子沒那麽多彎彎繞繞,有什麽說什麽,她八卦:“我們宿舍人都猜你們吵架了。老師,你們怎麽了嘛?”

盛槿書又心塞又好笑。這些小孩子,一天天精力不放在學習上,琢磨其他的倒是很上心。

她應:“沒怎麽,就是孟老師最近有事,等我不方便。”

怎麽了嘛?

她也不知道怎麽了。

只是,成年人不論是曖昧還是戀愛,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追求如果變成了糾纏,就沒意思了。

“哦。”鄔聆將信將疑,但到底沒有再問。

周五,秋雨連綿,市裏文藝匯演,寧外有選送節目,學校要派教師代表前去觀看。老教師和有家庭的老師都沒什麽興趣,年輕老師裏,盛槿書和孟晚霽沒有晚督修,都在名單上。

六點半吃過飯後,孟晚霽和另外兩個老師一起抵達劇院,按照門票上的序列走上二樓觀眾席尋找位置,發現隔著一個空位,旁邊就是盛槿書。

盛槿書在座椅扶手上放了一桶爆米花,膝蓋上捧著一杯奶茶,半點不在意周遭的人員來去,雙腿交疊,優雅又散漫地望著台下。

孟晚霽收回眼,坐下身子。

椅子還沒坐熱,同一排又擠進一男一女兩個老師。孟晚霽不太熟,只知道應該是初中部的。男老師不好意思地問孟晚霽:“孟老師我的位置在你隔壁,能不能和你換一下?”

孟晚霽看兩人牽著的手,瞬間了然。

無法不答應,她僵硬地點頭,站起身,挪了兩步,在盛槿書的身旁坐下。

盛槿書像是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又轉回了頭。

孟晚霽端正地坐著,目不斜視。

晚會要開始了,觀眾席上的燈光暗了下來,盛槿書開始吃爆米花。

孟晚霽不想知道,可余光卻總能掃到盛槿書伸出的手,鼻子總能嗅到她衣袖帶過的幽幽淡香。

深秋季節,盛槿書似乎換了香水,甜而不膩、嬌而不俗的花果茶香裹著爆米花的奶香,攫取走了孟晚霽的所有嗅覺。

一整場演出,到最後,孟晚霽竟覺得一個印象深刻的節目都沒有。

九點鐘晚會準時結束,燈光亮起,觀眾魚貫而出。

人太多了,燈暗,樓梯因為帶了水又滑,孟晚霽穿著高跟,走下倒數兩個台階時,一時沒踩穩險些就要滑倒。

“小心!”一只細而有力的手從身後拉住了她的肩膀,穩住她。

孟晚霽心臟震了一下。

她知道是誰。

扶著墻穩住身子走下最後的台階,靠邊站定,她回過身望向盛槿書:“謝謝。”

客氣又禮貌。

盛槿書目光瞬了瞬,很淡地笑:“不客氣。”

兩廂無話,兩人沉默著不遠不近地往劇院門口走,要到了,盛槿書問:“怎麽回去?”

孟晚霽應:“等柴老師……”

話音未落,柴夢看見了她們,招呼:“正準備給你打電話,梁檸呢?”

孟晚霽回:“可能還沒出來。”

柴夢點點頭,問:“盛老師怎麽回去呀?”

盛槿書說:“我開車來的。”頓了頓,她說:“那我先走了。”

柴夢沒有挽留。

她執著一柄傘,那日與孟晚霽共撐過的那柄傘,款款而下。

一直到她走出很遠,走進了四散的人群裏,孟晚霽都沒有收回眼。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又或者,奇怪地在期待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