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3頁)

也或者,他的身手根本無須挨揍。

他需要自創一個機會,一個更靠近許歲辭的機會而已。

蕭倦插嘴分析道,“其實他看見了繪圖本的一刹那,已經猜到我們肯定是落荒而逃,否則不可能遺留下任何東西。”

“即使我們已經遠離,肯定還會折回來找這個繪畫本,畢竟上面作畫的人是我,模特是你,是絕對不能遺漏的珍貴物品。”

蕭倦的分析面面俱到,伸手討要,“還給我。”

“沒禮貌,你應該稱呼我安老師。”安賀連把速寫冊丟給他,“畫得真不錯,惟妙惟肖,恍若真人。”

許歲辭臉皮一燥,仿佛拔光被欣賞一般,恨不能上去補踹他兩腳。

安賀連反道,“你若是真來打我可就沒有道理了,如果沒有我激怒許乘風在先,你這個時候應該和你的小情郎,正在感受比我挨打更慘痛的生死別離。”

許乘風會同意自己的寶貴弟弟跟野男人在外面玩畫畫遊戲嗎

正是知道這一點,許歲辭也拿他沒有辦法,安賀連甚至搖身一變,成了他的恩人。

安賀連並不稀罕那一聲道謝,從口袋裏掏出手絹,抖落紛紛的沙粒,疊成方塊捂住眼角汩汩流淌的血水。

“你們的船呢?”安賀連像早算準一切的未蔔先知的預測者,“天已經黑了,海面不安全。”

來接蕭倦的船緩緩停靠在岸,幾人把垃圾和簡單的行李收拾上船,許歲辭朝蕭倦道,“我想跟安賀連問幾句話,卷卷豬。”

蕭倦睨了一眼,格外叮囑,“這個家夥特別會誘導別人的情緒,我懷疑他修過心理學,你不要全部都相信他說的。”

許歲辭點點頭,離開蕭倦坐到船艙最後一排,與正在用冰塊敷臉的某人坐在一起。

“小朋友,”安賀連的臉隱藏在朦朧的海濱夜色,立體的五官在馬達的轟鳴中微微顫動,“這是我們第二次在黑暗中聊天,你的男朋友能放心我們的談話內容?”

許歲辭也多少在職場混過,有自己辨認真假的方式,“安賀連,你喜歡我哥嗎?”

得到的回答是一句反問,“你認為呢?”

“你這樣是不行的,你如果喜歡我哥......”

“應該像你們這些乳臭未幹的小孩兒一樣,高舉一捧玫瑰花和五彩氣球,站在畢方總部大樓的門口,沖你走出旋轉門的大哥喊一聲,我喜歡你?”安賀連的笑比冷嘲熱諷更具有破壞性,似乎夾帶著幾乎泯然的無奈。

“不要管大人的事情,”安賀連巧妙地轉移了話題,“你還是倒計時數一下,自己跟他還能有幾天快活似神仙的日子。”他的下頜揚了揚,所指方向是說蕭倦。

“你哥不會同意的。”

許歲辭知道,安賀連知道,是人都知道。

快艇開始飛速前進,風浪逐漸翻湧,冷風拍打在臉上,連身體都冷硬得似冰。

不用安賀連的告誡,許歲辭想,我會好好把卷卷豬介紹給哥哥,我會讓哥哥接受卷卷豬的。

許歲辭也想問安賀連,為什麽你讓我玩的遊戲裏,會有許家那些塵封已久的過往影子?還有你今天問哥哥,關於同父同母的事情。

難道說,遊戲裏講得都是真的?

我和哥哥其實是同父異母,我是繼母生的,而那個害哥哥斷腿的女人,其實是我的親身母親?

這些話許歲辭最近一直在思考,首先是年齡,許乘風今年28歲,而他是20歲,他們的生母去世年齡是許歲辭一歲的時候,那個時候哥哥剛好九歲,與遊戲中顯示的年歲剛好吻合。

但是據小說記載生母是受病痛折磨而死,不可能一個常年遭受病痛折磨的人,還有精力情緒懷孕生子吧?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確實是遊戲中那位後母所生,只不過主母還沒有死,惡毒的壞女人不能登堂入室,如果是這樣就更加可怕,他的母親非但是個小三,他還是一個私生子。

那我哥憑什麽對一個私生子如此關懷?

許歲辭驀地打個冷戰。

安賀連突然問,“你哥哥以前特別愛做噩夢,你知道嗎?”

許歲辭嘀咕,我哪兒去知道,我才剛穿過來。

安賀連受傷的部位逐漸止血,依舊用冰袋拖住半邊臉,眼神遠眺。

“你剛才大概也偷聽到了,我和你哥哥一起在國外留學時是舍友,當年乘風的個性比現在糟糕十倍,宿舍換了好幾間,才勉強與我能同時活著住在同一個空間裏。”

“我選修的課程是心理學,其實也可以說,被你哥哥嚇得。”

“他晚上睡覺的狀態十分不好,噩夢連連,每次都像被誰謀殺一般從撕心裂肺的尖叫中驚醒,仿佛從冰棺裏裏詐屍的鬼怪。”

“還好我不怕鬼。”安賀連一臉洋洋自得,仿佛在歌頌功績。

“正是如此詭異的許乘風,面無表情的許乘風,性格扭曲的許乘風,全世界都是仇人的許乘風,他居然有根軟肋,也就是你,從他每次溫柔細語得跟你視頻通話,仿佛雙面人格擠在一具軀殼裏。我才選修了心理學,想了解他,想接觸他,進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