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3頁)

“阮阮在想什麽?”郁桓抱住阮秋平,嗓音沙啞中帶著一絲倦意。

“在想著那碗醒酒湯。”阮秋平說,“不知道明天早上還能喝不,浪費了倒是可惜。”

“阮阮還有醉意嗎?”

阮秋平搖了搖頭:“我本就不是很醉,你忘了,當時你都醉睡過去了,我還一點兒事都沒有,去找祈月打架了呢。”

“對了。”阮秋平問道,“你當時都已經醉睡過去了,又是怎麽在祈月家找到我的?”

“我醒來後發覺你不在,是青耕鳥領我去的。”

“那小鳥還挺有靈性。”阮秋平誇贊道。

阮秋平擡頭掃視了一眼山洞:“對了,那青耕鳥呢,怎麽不在了?”

“我們來時,我便攆它走了。”郁桓懶懶地摟上阮秋平,閉上眼睛,將臉龐埋在他的脖頸,笑道,“……畢竟它挺有靈性。”

阮秋平:“……”

那確實不太好。

學壞了怎麽辦。

“不過阮阮……”郁桓忽然問道,“你和祈月是什麽時候牽扯在一起的?”

郁桓頓了一下,在阮秋平脖頸又蹭了蹭,聲音有些沉悶:“我在凡間時,便覺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勁,甚至還短暫地懷疑過他是不是吉神。”

阮秋平撇了撇嘴:“那人就是個神經病,幾十年前我們在交流鏡上聊得挺好的,我還把他當過朋友呢,結果他知道我是黴神之後就開始罵我,現在還血口噴人說我當時勾搭他……他腦子絕對有問題。”

“阮阮當時把他當朋友嗎?”

“嗯……”阮秋平聲音低落了下來,“我曾經還真以為他是個很好的朋友呢。”

阮秋平在桌子上找了找,拿出交流鏡,翻出聊天記錄看:“……但這事兒已經過去很久了,如果不是祈月今天提起這事兒,我可能都快把這個人給忘了。”

郁桓擡起頭和阮秋平一起看交流鏡。

阮秋平一張張翻著那些聊天記錄,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鏡子收了起來,小聲說:“……現在看看我和他之前的聊天記錄,好像確實是有些問題。”

但絕非祈月所言的勾引與曖昧。

而是阮秋平一味地討好與遷就。

他從來沒有交過朋友,第一次有人和他聊天,他便覺得受寵若驚,別人說什麽他都要附和。

祈月說自己曬黑了,他立刻就說自己喜歡皮膚黑的。

祈月說自己法術提升得不夠快,他立刻就說祈月是他見過的人裏法術最高深最厲害的了。

祈月說自己並不像別人一樣喜歡吉神,他也趕緊說,對對對,我也可討厭他了。

……不過最後一點,並不算得上是無腦附和,是當時阮秋平的真實心境。

總而言之,阮秋平現在看著這些聊天記錄似乎都能察覺到當時的局促不安與小心翼翼,像是一個小心又自卑的貧民,妄想融入一場高端豪華的宴會,因此別人說什麽他都要點頭稱是,偏偏他自己還覺得沒有問題,只覺得是交到了知心好友。

“我當時真的……”阮秋平簡直都不知道要怎麽形容自己。

郁桓卻摟上阮秋平的腰,暖熱的溫度從相觸的皮膚裏傳遞了過來,他問道“:“阮阮還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的,有關於蕩秋千的比喻嗎?”

阮秋平回憶了一下,問道:“是我們去遊樂場的那次?”

郁桓點了點頭:“阮阮當時說,你會因為101次中只有1次秋千蕩起來而感到開心,阮阮現在還會這麽想嗎?”

阮秋平沉默了一會兒,慢吞吞地開口說:“……那我現在好像是變貪心了。”

郁桓卻笑了笑:“說明阮阮的生活正在變好。等阮阮封了神,便會更幸福了。”

阮秋平想了想,然後說:“是和你在一起後才變了的。”

郁桓笑著把他抱得更緊了些:“我還記得我說過,我想用最好的材料制作秋千,然後裝上安全帶,這樣你就再也不會掉下來了。”

“……安全帶?”

“嗯,安全帶。”郁桓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兩張符,遞給阮秋平,“阮阮不舍得我用血,我便多寫了一張,這樣的話,阮阮封神前,便也無需再顧忌什麽,特地避著他們不敢接觸了。”

一張是黴運消退符,一張是普通好運符。

“等等……”阮秋平看向他,“這是你七歲那年我說的話吧,這對你來說都過去多少年了,你怎麽還記得。”

郁桓笑著蹭了蹭阮秋平的鼻尖:“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阮阮每年只出現一次,說過的話,我自然是每句都記得的。”

阮秋平感覺心臟的位置酸酸澀澀的,但也有些開心。

阮秋平摸了一下胸口,小聲說:“郁桓,聽到了嗎?”

“聽到什麽?”

“樹葉嘩啦啦搖晃的聲音。”阮秋平眨了眨眼,“我覺得我的樹也要長成了。”

他湊過去,落下來的嘴唇像棉花糖,甜甜的,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