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4頁)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去找了禮神。
禮神一臉震驚:“你前幾天不是還嫌婚禮日子太往後,非讓我把你的日子給往前提一提嘛,怎麽今天就要和吉神解除婚籍了?”
阮秋平說:“我現在就要解除婚籍,要怎麽做?”
“你們是天婚石訂的婚,只用在天婚石面前將那婚薄撕了就行,不必找我做什麽……但是……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嗎?你要是這麽做了,那四十九道天雷估計能劈得你屍骨無存。”
“謝謝。”阮秋平轉頭就準備走。
“哎,你先別走,你不和吉神商量商量啊!我看你狀態不太對,要不你先冷靜冷靜,我來聯系一下吉神……”
“我們商量過了,就是他提出來的解除婚籍。”阮秋平說。
禮神張了張嘴,頓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天婚石也在斷擎山。
阮秋平其實很不能理解,這斷擎山,音同“斷情”,可怎麽天婚石,情人果……所有與情有關的東西卻都在這山上。
阮秋平剛站到天婚石前,那天婚石就又閃爍出阮秋平和郁桓的代稱。
阮秋平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天色已經漸漸暗了。
他拿出婚薄,垂下眼,一點一點地在天婚石前將這婚薄撕得粉碎。
整個天色瞬間徹底暗了起來,大片大片的烏雲聚集在阮秋平的頭頂,遮天蔽日,黑壓壓地將他籠罩。
與此同時,一個清冷莊重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阮秋平,你在天婚石前撕毀了你的婚簿?可是決定了要領罰?”
阮秋平從未受過天雷,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天雷劈人之前還會問上這麽一句。
他點了點頭,說:“是。”
那聲音也並未同他有過多廢話,阮秋平話音剛落,一道閃電便將整個世界映得通白,一道天雷猝不及防地從頭頂劈了下來,阮秋平發出一聲慘叫,那種幾乎算得是粉身碎骨的疼痛從頭頂穿到脊椎,劇烈的疼痛將他猛地的擊跪在地上,差點就要昏死過去。
……那才是一道天雷。
阮秋平又撐著地站了起來,在自己身上施了層法術罩著。
阮秋平以為他拼盡全力施的這層法術能扛得下兩道天雷就算是好的了,沒想到卻生生扛了九道。
原來他的法術是真的提升了不少,即便他今日不受這天雷,恐怕也過不了多長時間便該在封神前自裁。
阮秋平笑著吐出一口血來。
他整個人生廢物又無用,做什麽都做不好,再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也沒什麽用,憑空惹人厭煩……今天他受這天雷反倒是受對了。
第十一道天雷砸下來的時候,阮秋平拼盡全力施出的法術屏障也被完全擊碎,那天雷再次朝著他頭頂劈了過來,他瞬間被擊倒在地上,再也無法爬起來。
阮秋平勉強睜了睜眼,忽然發現手邊不遠處有一塊巨大的巖石。
他遲緩地眨了眨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只是渾渾噩噩地伸出手,將自己的整個手掌都覆蓋在那塊巖石上。
他大腦一片混沌,此時此刻,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祈求什麽,在期盼什麽。
一秒,兩秒,三秒。
一分鐘過去,奇跡沒有發生。
這裏並沒有長出什麽情人果。
阮秋平自嘲地笑了笑。
他到底在幻想什麽啊。
明明知道結果的,怎麽就不死心呢。
第十二道天雷劈了下來,阮秋平身子一陣抽搐,很快就暈死了過去。
可是第十三道天雷劈下來的時候,他卻又被生生痛醒了。
他看了眼依舊空無一物的巖石邊,耳朵轟鳴聲不斷,滿腦子卻滿當當地穿插著曾經聽到的話。
司命說他沒有情。
郁桓說自己不愛他。
少年郁桓牽著他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說,“要更喜歡我,一點兒都不想把我讓給別人的那種喜歡。”
阮秋平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對郁桓其實是有情的。
可別人說,那不是愛情。
情人果不承認他的情。
郁桓也不承認他的情。
他們說,他的情沒有占有欲,不夠濃烈,不夠熱情,不夠自私。
可是……他要怎麽自私呢?他是黴神,他是災難,他有什麽資格不顧一切地熱情地去愛上一個人?
況且,他早就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難道他一個將死之人,要對郁桓說,你須得愛我一輩子,永生永世不能再愛上其他任何人嗎?
憑什麽啊?
他憑什麽去擁有那種唯一的,濃烈的,至死不渝的愛情?
……他哪裏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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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擊打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些。
阮秋平原先還數著數,可數著數著,就又有些數不清了。
他混混沌沌的,連痛覺都變得遲鈍了,他嘴巴裏充斥著鐵銹般的血腥氣,鼻腔卻只能聞到自己身體被天雷劈焦的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