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頁)

怎會如此。

然而情況根本來不及讓他感嘆,五條悟聞風而動,嚷嚷著真是太過分了你們太狡猾了我也要抄作業,兩個人擠在他的宿舍裏翻他的書包,把作業本取出來運筆如飛,互相提醒著別抄得全都一樣起碼稍微改一改。

夏油傑:“……”

他作為當事人甚至還沒同意。

算了,你們抄吧。年輕的咒靈使撐著下巴坐在床上,手裏翻著從圖書室裏借出來的資料,他擡起眼睛,說我還以為的場同學是那種會自己寫作業的類型,畢竟每天都在早起訓練呢。

“那只是他的生活形式而已,就像是人類要依賴氧氣呼吸一樣,他也這樣依賴著射箭。”

五條悟翻了個白眼:“麻煩的的場家……啊好燙!”

另一個同學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額頭,亮紅色的咒力一閃而過。

能夠破除詛咒的凈火,甚至能夠幹涉到“無下限”咒術所隔絕而出的無限。夏油傑不動聲色地反駁:“不應該是依賴著射箭,悟,你這個表達太不準確了,這種時候只能說是的場同學習慣於練習弓道。”

“我又沒說錯。”

五條悟誇張地捂著額頭,那裏被燙紅了一小片,的場灼的力度控制得很好,實際上那裏只是突然被貼上一個熱水杯的程度,但這不妨礙他可以以此為借口大呼小叫地喊好疼好疼:“他就是依賴著射箭,如果不拿弓的話……”

如果不拿弓的話,這個人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

彼時,夏油傑對於這句話到底有什麽含義一無所知,他現在才剛剛學會放賬,正在到處找機會實踐。

對於五條悟的說法,他只覺得是大家族之間關系不佳互相傾軋——即便入學沒幾天,他已經從前輩們口中聽說,五條家和禪院家之間好幾代人撕得不死不休,而的場家作為除妖人家系早幾輩人也手段狠絕,總而言之都不是善茬。

前輩們一臉唏噓地感嘆,你這屆真是不容易,夾在大家族的世家子裏面很不容易吧?

……其實還好啦,他露出靦腆得體的笑容。

父輩的爭鬥蔓延到了子代,又跟著代代相傳,這真不是件容易解決的事……夏油傑喝著學校裏提供的熱咖啡,很憂慮地思考這兩個同學都和他關系不錯,如果真的有一天你死我活地爭鬥起來,他該怎麽勸架。

但很令他意外的是,這兩個人還真沒打起來過。

主要原因是五條悟似乎很避諱主動挑釁對方——真要說的話,他自己和五條悟互毆的概率都更大,因為這熊孩子好不容易解放天性的惡作劇很多都招呼在了他的身上,一舉一動都顯出在家裏憋久了如今逮住機會放虎歸山的暢快。

夏油傑嘆了口氣,他現在是四名學生中學習壓力最大的那個,因為很多的基礎知識咒術師家系都是從小灌輸的,他現在差出了十年份的知識儲備,術式類型又要求他必須盡可能對咒靈多做了解,只能靠加倍刻苦地努力來彌補,現在還得承擔起調節同學關系的責任。

但他就是個操心勞碌的性格,於是只能挑了一個大早上五點起床,推開弓道場的大門。

同樣蓄著長發的同學正在調整弓弦,他一個人正坐在地上,小腿貼合地面,脊背挺得筆直。

正坐的整個壓力都在腿上,如果不能把腿打直,姿勢放正的話,膝蓋的壓力就會非常大,很短時間內就會覺得腿痛,而對方的動作顯然是久經錘煉,行為舉止挑不出一絲毛病。

……不愧是大家族出身啊,這種時候,就連夏油傑都只能這樣感嘆。

“的場同學。”

他挑起話題:“現在打擾你嗎?”

“沒關系,練習而已,可以一邊射箭一邊聊天。”

對方站起身,從箭筒裏抽出第一根,舒張手臂,搭弓引弦。

徵地一聲,弓箭離弦而出,正中靶心。的場灼的動作停留在放弦的那一刻,根據弓道八節的定義,最後的停頓應該被稱作“殘心”。

這確實是從小練到大的功夫。

“關於五條同學,你們之間以前有什麽矛盾嗎?”

夏油傑在腦子裏斟酌了好幾種說法,最終選擇了最坦蕩的直言:“都是一個班的同學,以後也要一起執行任務,我還是覺得大家配合默契一點比較好。”

言下之意,他們溝通很少,而且總是流於表面,這很不正常——或許發生在其它內斂一些的同學身上很普遍,但五條悟明顯不是那種性格。

的場灼看上去有些訝異,思考了一下之後又露出了然的神色:“是立場問題吧,他畢竟是五條家的六眼。”

“是我不方便知道的內容嗎?”

夏油傑謹慎地問。

“也沒什麽,以後等接觸的人多了以後你肯定會知道——”

的場灼又抽出一根箭,重復最開始的動作,徵地一聲射出去:“小時候,就是大家都剛剛覺醒術式沒多久的那會兒,有些人曾經宣稱過,憑借‘凈火’可以擊穿五條家的無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