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頭皺眉,看著手中的玉佩。

他素來博聞強識,年輕時更是過目不忘,只要他見過的東西,都有印象,這塊玉佩他見過?

老頭不由把玉佩拿到眼前,準備仔細看看。

只是剛看了一眼,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暴喝,“你這老頭,居然丟我金子!”

老頭轉頭一看,就看到林風正怒氣沖沖的指著他。

林風剛才去放下書,就發現自己錢袋不見了,於是忙一路找來,結果遠遠看到老頭,正看到老頭隨手丟他金子,頓時氣炸了。

好家夥,這老頭撿了他東西,不但不尋找失主,居然還隨手丟水塘裏!

還正巧被他這個失主看到,這真是叔能忍嬸也不能忍!

你就算自己偷偷昧下,他林風也不生這個氣啊!

老頭,你什麽意思啊!

所以林風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老頭袖子,“你撿到我錢袋,憑什麽把我金子丟池塘!”

老頭剛剛其實只是一時撒氣,隨手一扔,卻沒想到正巧被林風撞上,頓時很是尷尬,又有些惱羞成怒。

“你這小子,放開,有你這麽拉扯上官的麽,成何體統!”

林風頓時被逗笑了,成何體統,哪家道德準則,也沒教人隨手丟別人金子吧!

直接噴道:“這錢袋雖是我丟的,可你撿到,不告而取,這是竊,擅自丟掉,更是不該,你說我成何體統,你就有體統了!你賠我金子!”

老頭頓時大覺丟臉,“誰偷你金子了,老夫不過撿個荷包,你自己不看好錢袋,丟了活該,怨不得別人。”

林風直接被氣笑了,“枉你還看著人模狗樣的,剛才還問我家教,你長這麽大,你父母沒教你拾金不昧麽,你讀的聖賢書,沒教你拾金不昧麽,你這些年學的禮義廉恥,都學到狗肚子去了!”

老頭向來很重視臉面,又自詡君子,被林風當年這麽說,簡直比被破口大罵更掉臉,登時大怒,“你這豎子,說什麽呢!”

“我說什麽呢,我在說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死老頭!”

“你!你再說一遍!”

“你這不知廉恥的死老頭!”

……

藏書閣

今日當值的趙學士正在查點閣內藏書,一個仆役匆匆跑過來。

“大人,不好了,門前有人吵起來了。”

趙學士一愣,居然有人在藏書閣門前爭吵,這成何體統,忙放下手中的清單,跟著仆役往外走。

結果一出門,看清藏書閣門前正在吵架的兩人,趙學士就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他幹嘛吃飽了撐的出來。

這吵架的兩人,一人是從二品尚書右仆射李琪,一人是正三品汴京刺史之子曹風。

這兩個人,他都得罪不起!

而且更讓人為難的是,這兩人身份半斤八兩,誰還都不能輕易得罪。

如今朝廷沿襲了前朝的九品制,品級越高,官職越大,按理說李琪的官職比曹風的父親官都大,曹風還一庶子,趙學士應該不必如此為難,可事實,卻恰恰相反。

李琪雖然品級高,可按本朝慣例,實官最高品級是正三品,也就是宰相才三品,而超過三品的,都是給已致仕或者年紀大的加封的,要是這位被加封的本身是正三品宰相,那自然更是尊貴,可若只是有一個虛的加封,那其實就是朝廷告訴你你年紀大了,該退位讓賢了。

李琪這個尚書左仆射,就只是一個虛封,所以他其實已經算是準致仕官員,只是他沒自己上表致仕而已。

而汴京刺史曹鄶,正三品外放官員,雖然外放官員比京官低半級,可曹鄶卻是青壯官員,正得帝心,再加上如今他們正在汴京,這曹鄶又是汴京刺史,簡直是地頭蛇,他的兒子,哪怕只是一庶子,也不能輕視啊!

再加上這校書郎,還是皇帝親點的!

趙學士很是頭疼,一個是將退休老幹部,一個是背景金光閃閃,他卻只是一個藏書閣學士,這事是他能管的麽?

可他已經出來了,又不能不管。

趙學士只好嘆了一口氣,硬著頭皮上去勸架。

“李老,哎呀呀,這是誰惹您生氣了,值得您動這麽大幹活,風小郎君,哎吆,你怎麽在這,不是讓你曬書麽,怎麽還和李老吵起來,來來來,快去曬書去。”

趙學士一出場,就努力稀泥,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可李琪林風這兩人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人麽?

當然不是!

李琪正被林風氣得肝疼,覺得自己幾十年,都沒受過這樣的氣,而林風正也在氣頭上,再加上心疼錢,更不會這麽算了。

所以李琪一見趙學士來,就質問道:“趙學士,這就是你們藏書閣的校書郎麽,如此目無尊長,不敬上峰!”

林風也不甘示弱,死死抓住李琪袖子,大聲說:“趙學士,這老頭撿我錢袋不還,還把我錢袋裏的錢丟池塘裏,今天他要不還錢,我就和他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