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明辭越抿唇,閉了閉目,可再一睜眼,目光還是忍不住跟著那軟布在肌理上遊走。布是紅的,墨是黑的,襯著那皮膚越發雪白,紮眼極了。

“聖上說的散出去的消息……可是這處?”黎嬰的手冷不丁從背後貼上了紀箏的腰。

紀箏突然從懶意中驚醒過來,過電般地一彈,迅速拉開了距離,冷下了臉色,“放……”肆。

黎嬰斜瞥他一眼,眼中根本沒有對燕國國君的敬意或畏懼。

紀箏迅速往下掃視,看到李儒海那眯眯眼一臉欣慰自得的笑容,便知道這消息究竟是怎麽長了腿。

這老奸人得了太皇太後的旨意,恨不得把黎嬰綁在延福殿,三年抱倆,誕出新傀儡和西漠繼承人,一旦有了孩子,小天子這時常失控暴走的棋子也就失了價值。

黎嬰隨手取了小醫士手中外敷藥膏,“嗯……蒲絨草香茸,應當再添白麝花,這藥得外敷用內力捂熱揉開,聖上受傷部位在身後,臣妾……”

“愛妃大可不必如此勞累。”紀箏斬釘截鐵,沖著明辭越揚了揚下巴,“還是皇叔來吧,為朕效力抹個藥,皇叔應該不會拒絕。”

黎嬰的表情僵硬了一分。

紀箏奪了那盒乳狀黏膩,看上去白糊糊的藥膏,丟到明辭越面前,趾高氣揚,神情中滿是不耐煩。

明辭越沒有直接伸手,只是低頭看著那盒藥膏有些皺眉。

好臟。

紀箏頓時也跟著忐忑起來,背後已經開始滲出冷汗了,若當真入了內殿與黎嬰單獨相處,抹了藥膏,出來的還能不能是個完整的皇帝就誰也說不清了。

“臣妾願替……”

“還是男子來得好,氣力較大方便將藥膏推抹開來,盡早活血化瘀。”小醫士在旁及時開了口。

“是微臣不慎摔傷了聖上,理應領責,推辭不得。”

明辭越終於肯領了命,雙手接過藥膏,一言不發地上前撩了帷幕,躬身示意天子隨他去內殿。

紀箏撐著腰,昂首闊步就要進去,無意回首又看到,軟帳將闔之際,黎嬰就立在一旁,又笑著看著他二人,眼中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紀箏頓時步伐僵硬,汗毛直立。

又壞事了,黎嬰分明是在暗自不爽。和明辭越如此親近的相處,若是被黎嬰生了什麽誤會,日後他有的是機會在飯菜裏下盡百蠱千毒。

“聖上?”明辭越喚他,“這衣袍……”

明辭越不敢隨意僭越為聖上掀衣。

紀箏頭腦飛速旋轉,心不在焉地轉身趴在龍榻上,不在意地除去外袍,僅留中衣。

他該如何是好。

明辭越只撩開一角蜀錦滑薄的黃衫,露出一搾寬的後腰肌膚,如同他剛才無意間的觸感一樣,小聖上的腰身果然細極了,生著嬌貴萬分,柔軟極了的體肉,膚肉薄得過分,包裹著那突兀明顯的脊骨,隨著聖上的呼吸,在他的眼前一起一伏。

他撇開視線,屏氣伸指,沾了些許那黏糊糊的乳白藥膏,剛要下手,頓住了。

聖上究竟傷了哪處?

他長期從軍,對肌肉損傷療養也有一定的了解。

恕他無能,聖上的後腰看起來雖是病弱蒼白,但並無半點跌損淤血之痕。

是藥三分毒,這藥膏不能亂用,當是用到傷處最有用。

該抹在哪?

他小心翼翼伸手,試探性地摁了一下。

“嘶!”帶著哭腔哼出了聲。

嬌弱極了的龍體在他手中頓時瑟縮起來。天子轉了頭雙眼泛紅地狠狠剜了他一眼,整張精致的小臉痛苦地皺成一團。

天子又疼又氣,整個人無力地在顫抖,床上的錦被軟紗鋪天蓋地砸了過來。

明辭越愣了,躲都忘了躲。

明明只是剛剛挨上,怎麽能疼成這樣,聖上難道傷到了骨頭?是他剛剛失手摔的那一下……

“朕要疼死了!明辭越你到底想幹什麽,想弑君篡權不成!”

這話一出乃是蓋了高帽定了大罪。

果然不一會兒,外殿的宮人侍衛連帶著黎嬰一同湧了進來,看清了場面,連忙跟著跪在了明辭越身後。

紀箏偷瞄黎嬰一眼,暗暗給明辭越道了歉。幾個反派攻都太能打,跟明辭越保持疏遠距離,盡快刷好仇恨值對他二人都有益。

對上黎嬰眼中閃過的疑惑,紀箏連忙端起架子繼續演:“明辭越你好大的膽,當真是不摁死朕不罷休啊。”

“臣罪該萬死。”明辭越的聲音很沉很穩,“但臣鬥膽想請太醫院的太醫令來為聖上一看,聖上這傷恐怕……”

“恐怕什麽,朕的傷怎麽了?明明就是你下手太狠,眼下又想咒朕什麽!”紀箏趴著不起身也不妨礙他龍顏大怒。

“臣妾這就來為聖上疏解疼痛。”黎嬰起身想要過來。

為何這個反派如此執著要他死,這還不死心!

“滾,都滾!”玉石枕砰地一聲墜地摔出了數道裂紋,將明辭越和黎嬰一同怔在原地,“你們都是來看朕笑話的,都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