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宴(6)(第2/3頁)

他幹擾她的決定,這是前兩輪不曾發生的情況。

姜意眠故作冷臉:“我確定。”

還說:“既然不願意帶我走,就別碰我。”

傅斯行卻不以為然地,以指尖勾起一縷軟發攏到耳後,淡淡說聲:“別任性。”

擡頭便朝一個長發披肩、打扮素麗的小姐說道:“吳小姐,好久不見,我們家小姐想同您聊聊。”

姜意眠: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所幸上海灘難纏姐妹團名不虛傳,即便錯失先機,照樣兒偷偷摸摸湊上前來,輕輕往地上一坐——

“哎呦!!”

賈小姐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姜小姐,你、你未免太過分了!”

任小姐身負指責大任,陸小姐再次舉起手掌。

傅斯行及時阻攔,霍不應悠悠登場。

骰子,遊戲。

賠罪,退場。

霍不應朝這邊走來。

劇情行雲流水發展到霍不應有意搶輪椅,而傅斯行紋絲不讓的地兒,氣氛登時跌下冰點。

“小姐。”傅斯行低語:“別忘了您說過的話。”

霍不應學著說:“姜意眠,別忘了年底那事。你不總說我狼心狗肺麽,今天我倒想告訴你,到底是哪條狗在背後做手腳,還玩得一手好栽贓。”

他意有所指,矛頭直沖傅某行。

傅某行面色淡然:“小姐,有關前段日子姜先生生意上的事,我也查出了些眉目。陳先生與章先生親口承認,有人以全家性命為條件,逼迫他們不再用姜家的鋼材。”

不消說,這種事只有霍某應幹得出來。

姜意眠心裏門兒清,面上煞有介事:“那人是誰?”

“他就是——”

“你還真信?”

霍不應笑了一聲,視線涼涼掃過傅斯行,:“我前兩天聽了個故事,挺好玩的。

說的是百年世家一朝落敗,全家死的死、廢的廢,不明不白就只剩下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公子哥,花大價錢懸賞幕後真兇。

為了這筆錢,人人都來打探這家人過去的事,積怨往小裏找,差點沒把他八歲那年給石子裹面粉上顏色,冒充果子把隔壁家老王牙齒磕掉半顆門牙的積怨翻出來。最後他們告訴那小公子哥,暗算他們家的就是明面上的對家。小公子哥信了,氣沖沖去找人家算賬,卻忘了自家後院裏還有條咬人不叫的野狗。你說好笑不好笑?”

姜意眠沒笑。

傅斯行笑了。

“好巧,我也聽過這個故事。” 他吐字清晰,眉眼柔和:“沒記錯的話,好像是說共有兩個真兇,雙方裏應外合、各有所圖。倘若霍司令非要把一方稱作狗,那余下的,不知應該比作貓,還是陰暗角落裏發臭的鼠更為恰當呢?”

“我說的是狗,又不是你。”

霍不應拖腔拖調,眼皮一撩,“你急什麽?”

傅斯行笑得和氣:“霍司令說笑了,我說的,也不過是耗子而已。”

兩人暗中較量,相互揭底,信息量蹭蹭蹭往外蹦。

已知倆畜生狼狽為奸,各自為姜家覆滅出了一份力。

姜意眠不打算同任何一方單獨相處,幹脆選個折中的法子,“霍不應,你還有什麽事就在這說。”

“也行。”

霍不應懶洋洋地:“不過好歹是件大事,你得讓不識趣的東西滾遠點再說。”

東西兩個字,讀重音。

傅斯行不為所動地站著,看來著實不願意放她們兩人獨處。

激將法放在眼前,秉著不激白不激的原則,姜意眠沉下臉:“傅斯行,我記得自己說過什麽,但你大抵忘了,你是怎樣答復我的?除非變了主意,不然我願意同誰說話就同誰說,你憑什麽幹涉?”

聽了這話,傅斯行勉為其難退後幾步。

霍不應離間計得逞,勾起唇,倒不在乎這對主仆打什麽啞謎,只管自個兒變戲法似的掏出一袋櫻桃:“花大功夫弄來新鮮貨,嘗嘗味兒?”

姜意眠拒絕:“我不舒服。”

說的實話。

上輪惡藥爛腸,火燒火燎的痛楚絕非玩笑。姜小姐身子骨差,本就生得白,這三五折騰下來,簡直白得透明,連膚下淡淡筋脈都叫人看得分明。

霍不應見狀臉色立變,沉著一張兇煞險惡的臉問七問八,臨了不忘來一句:“姜家這群廢物,狗都比他們會照顧人。”

“算了,不吃了,你收著玩。”

將櫻桃硬塞到姜意眠手裏,他再去摸百寶箱般的口袋,拎出一條紅的綠的掛滿寶石、且金光燦燦的鏈子,“這才是生日禮,我給你戴上。”

上輪是手鏈,這回變腳鏈,更有鍍金的鐐銬鎖絲雀那股子意味了。

姜意眠正要躲,冷不丁霍不應開口:“我翻了賬本,沒想到你家生意黃了的事兒裏頭,還有那野雞一份功勞。”

“紀小叒?”

霍不應相當看不上這位拖家帶口、風塵上位的姜太太,不屑記她的名,就拿野雞妄想變鳳凰的野雞代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