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爭執(第4/8頁)

五爺看見詹淑慧的眼神,掩飾不住地對他的妾打量,而他看過去,詹淑慧又急忙錯開了目光。

他沒有戳破任何人,只是在回到禪房的時候,獨獨叫了俞姝過去。

他覺得自己也不該過於意氣用事,他的妾也只是與淑慧相仿的年紀罷了。

“方才發生了什麽事?”他和緩了口氣,問她。

俞姝沒想到這位五爺還真的要刨根問底。

但她肯定不能如實把自己的事情都說出來,但若是只說到詹淑慧和魏連凱夫婦這一層,也就把魏連凱夫婦的事情直截了當地說出去了。

那倒也與她無關,但是,方才沈氏聽見了她和衛澤言的傳話聲。

一旦五爺尋了沈氏說話,不定沈氏就會說出來。

而且剛才,詹淑慧明顯也沒有多言。

既然如此……

俞姝道,“慧姑娘要尋李嬤嬤,結果落入深坑,婢妾跟了采草藥的師父,去給慧姑娘采止血藥來。”

半句沒提魏連凱和沈氏。

俞姝這麽說了,並不能看到那五爺的神色。

但詹五爺看著自己的妾,臉上徹底沉了下去。

沒說實話。

明明詹淑慧眼神躲閃很有問題,明明需要止血草藥,讓和尚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可她一個字都不肯跟他多說。

詹司柏說不出自己此時此刻是怎樣的滋味。

他只是看著他的妾,親手壘砌一道山海的屏障,橫在她與他之間。

禪房裏氣氛底下,只有檀香氣息遊走。

詹五爺也一句話都不再多問,最後看了一眼俞姝,擡腳出了禪房。

俞姝不知他這是什麽態度,向他的方向“看”過去,但他已出了門。

穆行州剛好回來了,聲音滿是頹喪。

“五爺,屬下追擊不利,被那夥人逃了。”

詹司柏聽了沉默下來,禪房裏的俞姝,卻一口氣呼了出來。

但穆行州又道了兩句。

“屬下辦事不利,請五爺責罰。但這夥人確實是從靈螺寺後山逃遁的,咱們封山緊急,他們竟然也能及時逃遁,屬下懷疑……有內應!”

俞姝聽見這話,剛松了半口的氣,又摒了回來。

她似乎感到了那位五爺在遲疑之後,轉頭看過來的目光。

俞姝垂著頭站著,半分沒動。

五爺也不知怎麽回事,竟然在穆行州說“有內應”的一刹那,想到了自己的妾。

難道他寧願懷疑妾是內應,都不肯相信她其實只是跟自己疏離冷淡嗎?

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覺,沉著臉同穆行州一道,去見巡查搜山的官兵。

男人走了,熟悉的腳步遠去,很快消失在了俞姝的耳中。

她扶了窗沿,慢慢坐了下來。

……

方才那點怪異的想法,早被詹司柏壓了下去。

她一個盲女,能做什麽內應呢?

只不過封山搜人的官兵,也都沒有什麽異常。

但有個官兵上前報了一樁事。

“國公爺,我們在後山攔住了兩個倉皇下山的人。”

官兵說著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威嚴的定國公,有在國公爺的目光下,道。

“那二人乃是京城商戶魏連凱和其妻沈氏。”

詹司柏挑眉。

男人突然想到了什麽,禁不住回頭望俞姝所在的禪房方向看了過去,眉頭鎖了起來,

就在這時,寺廟裏忽然一亂。

“五爺!夫人喘症犯了!”

俞姝也在倉皇的喊聲裏,從禪房摸索了出來。

“夫人犯了喘症?”

姜蒲說宴夫人確實有喘症,是以輕易不出門,“但靈螺寺裏沒有太醫啊!這可怎麽辦?!”

話音一落,俞姝就聽到了那五爺緊而沉的命令聲。

“立刻去京城請太醫!我與夫人沿路迎過去!凡有誤事者,當即杖斃!”

三聲令下,寺院裏淩亂的腳步聲陡然變得有了目的,而那五爺的腳步聲也變了一變。

他先是急急奔了過去,而後腳步聲一重,又向山下奔去,幾乎一院子人的腳步,追著他往山下去。

他是抱了宴夫人下山了嗎?

俞姝循聲“看”過去,匆忙之間,隱約察覺有目光掃過來。

她聽到了他對她的冷聲吩咐。

“你自行下山吧。”

話音落地,腳步聲緊隨消失。

寺院裏一下冷清起來。

鄭氏因為詹淑慧落進坑裏崴了腳,和住持商量在此住上一晚。

而俞姝卻不得停留。

天色已經不早了,她昏暗的視野更加暗下來。

聞聲過來的詹淑慧嘖了一聲,“五爺抱著夫人回去了,韓姐姐要自己回去了呢!”

在宴夫人面前,一個妾算什麽呢?

倒是鄭氏好心問了一句,“姨娘怎麽回去?”

靈螺寺地方有限,國公府上山沒有大張旗鼓,來時僅有的一輛上了山的馬車,已經送宴夫人回京了。

如果還留下馬車的話,那麽只在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