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一份大禮(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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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考試的時間過得很快,上了考場就更快了。

余惟在語文開考前一晚將《雁門太守行》毫無感情地朗讀了一百遍,甚至連夢裏都是李賀揪著他耳朵問他為什麽把自己的傳世佳作背成了一坨屎,上了考場拿到試卷第一時間翻頁看後邊古詩詞默寫。

哦豁,沒考。

挺好,反正他也不想寫這糟心玩意兒。

鈴一響,隨著監考老師一停筆收卷,他們就算半條腿邁進高三的墳墓,未來一年無休止的試卷就是他們的棺材板,最後脫棺而出一飛沖天還是就地閉眼順勢長眠,就全看個人造化了。

假期不出意外地從兩個月縮短到十五天,十五天一過,眾人就皆是小龍女同門——古墓派新任門外弟子了。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沒有作業。

這大概就是學校僅剩的良知,科任老師最後的溫柔了吧。

余惟將李賀和他的太守短暫地拋到腦後敞亮地睡了兩天一夜,第三天早起幫要遠赴首都參加什麽古建築研討學習會議的老余先生收拾行李,然後盡職盡責送他去機場。

才不過十點半,下樓就是撲面而來的悶熱,擡頭一看,天上厚厚一層的雲,將太陽所在的方向逼仄得只剩一個小縫,光從縫隙地用力擠出來,籠到地面都是一層壓抑。

“要下暴雨啊。”老余推了推難得架上鼻梁的眼鏡,問兒子:“客廳的窗戶我關了嗎?別回來看見地板鋪一層水。”

“你沒關。”余惟拎著衣領扇了扇,散掉一點熱氣:“我關的,不會進水,趕緊走吧老頭兒,人司機到了半天老早就開始催了。”

行李放進後備箱,車裏開了空調,冷氣一吹,整個人都舒暢了。

從家裏到機場半個小時的車程,老余先生話多健談,坐在副駕很快和司機老哥聊上了,余惟坐在後面眯了一會兒,掏出手機找宴宴聊天。

余惟:【今天天氣好差啊,是睡覺都睡不舒爽的那種差。】

溫別宴最近一段時間都住在外婆家,陪老人的時間很悠閑,看見消息也回得很快。

【是啊,快下雨了,等下完了雨就會好很多,你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嗎?】

余惟:【昂,剛上車,你還在外婆家嗎?外婆最近身體怎麽樣?】

溫別宴:【還在,放心吧,外婆很好,現在已經可以杵著拐杖自己走路了。】

余惟:【那就好,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帶你去上次班長說的那家店吃冰淇淋!】

溫別宴:【不確定,不過應該就這兩天了。】

余惟:【行,那我等你......】

他們斷斷續續聊著這幾天各自身邊發生的小事。

這也是戀愛的神奇之處,就像昨晚看了什麽電影,好看還是不好看,晚上睡覺有沒有一覺睡到大天亮,早餐吃了什麽,好不好吃......都是很平常甚至是無聊的內容,但是主語加上了對方的名字,腦海裏就會下意識浮現出畫面。

想到對方在做這些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什麽表情,無聊自然而然就成了有趣,能聽一整天也不覺得煩。

路上有點堵,到機場的時間比預計晚了十多分鐘,不過他們出門早,完全來得及。

余惟和溫別宴暫時道了別,下車搬下行李箱跟老余先生一起進去大廳。

“口罩我給你放在最下邊的收納袋裏了,兩只,首都那邊霧霾有點嚴重,出門記得要戴。”

“豆汁喝不慣就別死撐,豆漿它不香嗎?”

“回來不用給我帶禮物,也別帶什麽特產老布鞋,你看之前買的我穿過哪雙?”

要叮囑的有點多,余惟邊想邊說:“還有啊,你的西裝我沒熨,反正都要疊起來,酒店有熨燙的工具,你開會前一晚借一下,不會用就讓服務員幫你,他們一般都會答應——”

“不用服務員。”老余先生插嘴:“你媽會用。”

“?”余惟鼻子一抽:“啥?”

老余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媽會用熨燙機,她幫我熨就行。”

余惟:“......怎麽幫你,空運?還是幹脆用意念遠程遙控?”

“都不是,她正好也去首都玩兒,酒店都訂好了,就在我隔壁。”

“......”

余惟面無表情哦了一,幹脆利落把行李扔回去。

看來其他也不用叮囑了,他這個撿來的兒子,不配。

在機場百無聊賴等了一會兒,直到登機廣播響起也沒見著樂女士,余惟估計他倆是約好了在首都碰面,無語翻個白眼。

就沒見這麽能折騰的。

“開完會別跟我媽合起夥浪太久,早點回來。”余惟提醒他:“我暑假只有半個月,還要一起回老家看奶奶,等開了學我就沒時間了。”

“知道,爸有分寸。”

“有分寸還跟我媽玩這種小年輕你追我趕的戲碼?不對,現在小年輕都不這麽玩兒了,你倆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