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4/5頁)

都是足以引爆炸毀一切的導火索。

梁夙年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忍耐底線原來這麽低。

他終於完整坦誠地將這句話說出來,情緒也仿佛開了閘的洪水。

那些所有隱忍已久的,沖動的,壓抑的,覺察了卻不敢確定的心情,統統傾瀉而出。

“然然,我一點也不希望你痊愈,不希望你不再需要我,更不希望你轉移什麽依賴目標。”

如同默默無聞終於發現了一顆新的行星後迫不及待想要向全世界宣告的天文學家,他近乎迫切地表達著自己此時此刻心中所有的洶湧澎湃。

“一想到你可能會像對待我一樣對待別人,會去抱他,親他,叫他哥……我就恨不得把那個人扔進太平洋,再往裏面投三百顆原子彈。”

“然然,你就當我之前那些話都是胡話,都是瞎扯,都是在放屁。”

“我們可以不分開的!我可以一直陪著你的,也可以一直跟你在一起,你想抱,想親,想罵,想揍,想怎麽樣都可以。”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一直在你身邊,隨時隨地聽候你的差遣!”

心跳急促得快要超出正常範疇了。

撲通,撲通

——它似乎也在為他遲到的坦誠歡呼喝彩。

謝嘉然沒有反應。

過了許久,他慢吞吞撐著他的胸口從他懷裏擡起頭,直直凝視他的眼睛:“哥,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我喜歡你。”

梁夙年大口喘著氣,好像生怕他聽不清,將每一個音節都咬得無比清晰:“然然,我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特別特別喜歡。”

“不是舍友的喜歡,也不是兄弟的喜歡,是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種喜歡,可以名正言順地跟你做最親密事情的那種喜歡,是我想做你男朋友的那種喜歡!”

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的情緒實在太濃烈,總覺得言語描述得太單薄,說出口的還不及想要表達的的十萬分之一。

他抵著他的額頭,恨不得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將心中所想所念原原本本傳遞給他。

“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聰明,我又蠢又遲鈍,明明早就喜歡了,卻拖拖拉拉這麽久還沒有發現。”

“幸好我運氣好,沒有拖延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幸好你還沒有結婚,我也不用在你婚禮上去思考“為什麽你結婚了新郎卻不是我”這種傻缺問題。”

“然然,我才發現我也病了。”

他珍重捧起他的臉頰,指腹蹭過他的眼尾:“都是被你傳染的,我現在離不開你了,一天抱不到你我可能都會原地窒息,你得對我負責。”

“然然,別不要我好不好?”

我想一直待在你身邊,我想一直做你身處困境時的觸手可及。

所以,不要不需要我好不好?

肌膚相接的滿足感讓謝嘉然得到了最好的情緒安撫。他攀著他的肩膀,幾不可查地蹭蹭他的掌心,

眉心舒展,就這麽安靜望著忐忑等待答案的梁夙年。

時過良久,緩緩搖頭。

難以言喻的酸澀沖上鼻腔,梁夙年在一瞬間紅透了眼眶。

他將手移到謝嘉然後頸,閉眼呼出一口氣,努力牽起嘴角想開口說什麽時,臉頰卻被貼上一片溫熱。

謝嘉然學他剛才的動作,用指腹拂過眼下,輕輕蹭著他泛紅的眼尾。

眼神依舊幹凈透徹,只是在眼底悄然泄露一點藏不住的得逞的愉悅。

“哥,即便我病好了,那也並不代表我不要你了。”

他在嘴角彎起漂亮的弧度,不疾不徐地告訴他:“如果我沒有了渴膚症,也只是在作為舍友的身份上不再需要你,但是作為男朋友的話,我只會比以前更加想要粘著你。”

向來聰穎的人在短板領域露出笨拙的姿態。

梁夙年的大腦可以輕松裝下一整本民法典,但對謝嘉然一句話,他卻要花很久時間來反復確認是否與自己的理解有所偏差。

從谷底到雲端的距離近得不真實。

他幾乎怔忪地看著面前的男生,狂喜之上籠罩著一層小心翼翼的不確定:“然然,你的意思是……”

謝嘉然紅著耳朵嗯了一聲:“原本在這件事上我也沒期待你多聰明過,畢竟你剛剛才發現的事,我在比你提前很久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

“哥,你真的以為我那樣親近你只是因為身體原因嗎?”

他低聲問:“真的覺得如果對象不是你,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我也會願意去抱他,親他,陪他去上課,跟他在一個被窩裏讓他抱著睡覺?”

梁夙年忽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只等最後一位數對上就可以中頭等大獎的彩民,緊張忐忑裏並著欣喜若狂。

手掌心在發麻,甚至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了:“所以,只有我可以,對嗎?”

“對。”

謝嘉然蹭他的鼻尖,給予他最簡單直白的答復:“別的誰都不行,只有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