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不破不立

自那日上朝起已過去好幾天了,這段時間,楚辭一直在忙內外二院重組一事。

要想把內院和外院合二為一,自然不是簡單的說一聲那麽簡單。內外二院經歷這麽長時間的分離,內心早已有了隔閡,若是不慎重行事,恐生事端,尤其是在他們上次季考打了一架之後。

楚辭思來想去,仍然無法拿定主意,便召集內外二院共六十多名夫子一起過來商議。由於司業廳偏院的那個房間不足以容納下這麽多人,所以楚辭就讓人將弘文館偏院的一個大房間打掃出來,布置好桌椅板凳,用作會議室。

外院眾人早已習慣開會一事,散學之後便拿著自己的東西過去了。而內院的眾人卻有些忐忑不安了。

自那日常朝之後,他們聽說顧司業被皇上下旨貶為七品監丞,都有些驚訝。後又得知內外二院合二為一,更是有些手足無措了。特別是先前從外院調到內院的幾個人,心裏更是叫苦不叠。早知道有一日這內外二院會合二為一,那他們又何必做這背主的小人呢?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們原以為,楚辭接任內院事宜之後,必會施以雷霆手段,大展官威。可沒想到,他竟足足五天時間沒有過問一句內院之事,這反而讓大家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平靜之感。憋的越久,手段越厲害。

今天,怕是就要見分曉了。

在去弘文館的路上,內院的夫子們趕緊向外院過來的打探消息。外院過來的夫子苦笑一聲,也都把自己知道的據實相告。

因為參會人數比較多,所以楚辭沒有再像之前一樣擺成長條形面對面的會議模式,而且夫子們坐在下面,楚辭等人坐在上面。

楚辭之前已經請示過汪祭酒,想讓他也一同參會,畢竟這是內外二院合並以來的第一次會議。但是汪祭酒不知是不是因為顧司業被貶官一事,驚懼交加,身體越發虛弱,沒說幾句話就咳個不停,還告訴楚辭說他已經向吏部遞交了病假折子,請求回家修養,這段時間國子監內所有事宜,皆交由楚辭一人處置。

楚辭有些無奈,不過汪祭酒年紀老邁,他請辭之後被先帝挽留之後才復任,一心只想安穩晚年,對於有抱負的楚辭不甚喜歡。如今他見楚辭風頭正盛,竟起了托病退讓之意,讓人不得不有些感慨。

“距當日聖上下令已過去五天,這五天時間裏,本官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怎麽樣才能讓內外二院的學子們毫無芥蒂地融合在一起呢?思來想去,本官心裏也沒個定論,故召集大家前來共同商議,不知各位同仁有什麽辦法,還請暢所欲言,若建議被采納,便可領一張條子,月末去王典簿處領取獎金。”

楚辭一說完,外院眾人就開始低聲討論了,像他們在國子監做夫子的,除了一份微薄的俸祿之外,再無其他的收入來源。面對著京城的高昂物價和人情往來的一應消費,難免有些囊中羞澀之感。自從這楚司業任職之後,他們的口袋裏就活絡多了。雖說黃白之物談起來太俗氣,可是世俗之人,誰又能不把這東西放在眼裏呢?

內院的夫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怎麽這事不該是由司業自己決定然後再通知下來的嗎?

他們納悶之時,外院已經有人高舉右手了,楚辭將他叫起來,仔細聽取了他的意見並用筆記了下來,然後讓何平遞了一張蓋了印的紙條給那位。

接下來又有其他人舉手發言,意見有可采納之處的都得到了紙條。內院的一位學正看了,也有些心動,他心裏琢磨了一個想法,也不知道成不成。

想著,他也學著外院的人舉起了右手。

“哦,這位是孟學正吧?你有何高見啊?”楚辭笑眯眯地問道。

“下官想,要想使著內外二院和平共處,不若將他們以家族劃分,這二院學子中,有許多人出自一家,抑或是沾親帶故的,他們在一起,必然是不會惹出禍事來。”孟學正說道,他其實挺奇怪的,也不知這楚司業是如何能脫口而出他的身份。

“何平,把這簽條給孟學正送一張過去。”楚辭記下了他說的話,然後吩咐何平。

“多謝大人。”孟學正拿到簽條,上面寫著兌銀一錢,上面還有半個紅印,想必是怕人偽造。

“各位同仁還有沒有其他的看法了?”

下面頓時又有人舉起手來。

到了最後,除了少數比較謹慎的外,內院大部分的人都站起來發表過意見了。往後注定是要在這楚司業手下辦事的,初次見面,當然得給他留個好印象。

楚辭又問過一次,發現再沒有人要發言,他便將本子一合,說道:“今日難得內外二院的賢才共聚一堂,大家今晚就別回去了,由本官做東,請大家出去吃一頓。”

上司請吃飯,下面的人又怎會不給面子呢?有家室的趕緊吩咐下人回去傳達一聲,沒有家室的,直接就拍拍衣服跟了上去。楚辭吩咐何平,把寇靜等人請去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