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造反(第3/4頁)

其效果,類似於閱兵,也像是皇帝的出巡。

別的不好說,但論起如何當好一個政治吉祥物,平西王爺可是真的極有心得。

不過,

等到帥輦經過歷天城地界,距離南門關已經不遠時,一封來自密諜司的奏報落到了鄭凡手中。

奏報的內容很簡單,通常意義而言,越是簡單就意味著事兒越大,大到那些呈送奏報的密諜司官員都不敢在上面多加幾個字;

奏報:宜山伯陳陽欲反!

放下了折子,

鄭凡伸手輕輕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見狀,

倆孩子以為幹爹疲乏了,

太子自覺地送上茶水,天天又拿起煙輕輕敲擊著自己的手背;

待得倆孩子習慣性地想要湊過來瞅瞅這封讓自家幹爹頭疼的折子上到底寫著什麽時,

鄭凡將折子倒扣在桌上,

揮手道:

“一邊玩兒切。”

……

“好玩麽?”

“你們是在與本伯開玩笑麽?”

“你們瘋了,你們瘋了!”

陳陽對著面前的兩個左膀右臂般的將領怒吼道。

由不得他不瘋,

因為這兩位將軍,一人手中拿著一件龍袍,另一人手中拿著“玉璽”。

龍袍是真的,玉璽,自然是假的。

前者只是一套衣服,不講究針功細節的話,只堆砌材料,也能很容易仿制出來,玉璽就不一樣了。

但有些時候,這些事務並不用太較真真假。

兩個將領,都姓陳,一個是陳陽的義子,叫陳雄;一個是陳陽的侄子,叫陳遠。

至於陳陽本人,本有三個女兒三個兒子,但長子早夭,次子雖然成年,但身體一直羸弱,不適合軍旅生活,前年在受蒙蔭後,拒不授官,而是自己準備科舉,去歲落第,現在依舊在家讀書,幼子骨骼倒是遺傳了父親,但年歲尚小,還不滿十歲。

故而,陳雄和陳遠二人,算是陳陽在軍中的本家嫡系,二人麾下也都各有一支兵馬,現在是遊擊銜。

“父親,孩兒未瘋!”陳雄開口道,“孩兒是在為父親著想!”

陳遠也深吸了一口氣,道:“孩兒也是。”

陳雄接著道:“軍中其他一些將軍,孩兒已經與他們通過氣了,他們也願意支持,只要父親您點頭。”

“呵。”

陳陽覺得很是好笑,也覺得無比荒謬,他坐回到椅子上,

“瘋了,瘋了,真的是瘋了。”

跪伏在地上的陳遠開口道:

“叔父,虎威伯戰死,這件事朝廷必然會追究,叔父您也應該清楚平西王的脾氣,再加上平西王本人和虎威伯之間的關系。

是,在我們看來,是因為欽差亂命,我肅山大營才在那時陷入了癱瘓;

是因為欽差作梗,最終才導致虎威伯領軍要來換防我肅山大營;

都是那欽差的錯,也都是那歷天城太守和稀泥的錯!

但叔父,捫心自問,咱們自己,對於虎威伯的戰死,真沒錯麽?

如果不是叔父您要和那欽差對著幹,如果不是我們支持叔父您讓那欽差下不來台,讓這局面徹底陷入崩盤;

虎威伯又怎會被調防過來收拾局面,他又怎會只率其本部一支兵馬去救援那冉岷?

叔父,

咱們有錯,咱們也有罪!

平西王攜一杆王旗,浩浩蕩蕩地向這裏來了,軍威浩蕩呢,等他到了南門關,會做什麽?

一正本清源;二,祭旗!

那位欽差,必然是跑不了的,朝廷已經下旨問罪於他了;

但朝廷的旨意裏,並未對叔父您對咱們肅山大營有任何的處置,是因為朝廷忘記了麽?

不是,

是因為接下來自然會有人來收拾咱們!

那個人,

快來了!”

陳遠近乎咆哮道。

陳陽坐在椅子上,指著這個本家侄子,道:“所以,你們就讓本伯來反,就讓本伯在這個時候,扯旗造反?

造反保命,

然後呢?

他平西王已經在調兵聚將了,已經不遠了,本伯現在反,能幹什麽?

難不成將這南門關,拱手送予乾楚?

難不成本伯帶著你們,叛國去乾楚當一個安樂公?

這種背離祖宗之事,我陳陽,絕不會做!”

陳雄開口道;“父親,這件龍袍和這枚玉璽,是當年您命人準備下的。”

陳陽定睛一看,這才了然,卻馬上道:

“那是當年靖南王爺還在,本伯和你們那些叔叔們,是打算一同推舉王爺登上大寶的,但誰知王爺他竟然選擇……唉。”

陳遠站起身,道:“叔父,為今之計,繼續坐等平西王以及他的大軍到來,我們就只能坐以待斃,叔父您,就只能任人宰割!

是他朝廷不義在先,是我們這群丘八,當年跟著靖南王爺南征北戰,流了多少血,死去了多少袍澤兄弟,才打下了這三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