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世間第一等舔狗(第3/4頁)

雖然事實並不是這樣,但真正在意事實的人,永遠都是少數。

所以,吳三桂明明做了很多罪大惡極之事,但人們對他的觀感,並沒有那麽的極端惡劣。

所謂的“沖冠一怒”為紅顏,甚至時間久了後,還能品出一些豪邁灑脫味兒來了。

最後,

瞎子感慨,

可惜了,

能想到這一出,

這孩子真的是屈氏麒麟種子啊,

可惜碰上了主上,

可惜,

碰上了咱們。

……

屈培駱親筆寫的信,派人送去了南方的獨孤家大營。

接下來的兩日,獨孤家大軍果然停駐在那裏,按兵不動了,未曾繼續前壓,甚至,除了哨騎偶爾自城墻下刮過,大軍的身影並未真的開赴到城下。

與此同時,範城內的守軍開始進行最後的守城準備,城外林子的砍伐焚燒,城內各項物資的收集規整。

兩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畢竟這是白白過去的兩日,對於打定決心固守待援的範城人而言,這就是白賺的。

而北面的年大將軍,一邊似乎是在整頓自己聚集起來的烏合之眾,一邊也是在等待著南面獨孤家的正式攻城。

南北夾擊,得一起來,才能真的一舉摧毀範城守軍的軍心。

但因為南面獨孤家的停滯,使得年大將軍那裏也不得不停頓下來。

以範城為圓心,方圓這一大塊區域,明明三方早就磨刀霍霍了,卻度過了這段時日的平靜。

到了第三日,見範城遲遲沒動靜,獨孤家大軍開始動了。

屈培駱又派人傳信,說要會面獨孤家老家主。

那邊,

同意了。

兩軍對壘,主將軍前會晤,本是傳承於大夏,甚至在更早年間就有的一種軍事禮儀。

在大夏的史書記載裏,就不止一次地出現過大夏將領和蠻人、野人亦或者是山越人軍前會晤的記載。

只不過,這項禮儀在近期,被一位姓鄭的侯爺,給玩兒壞了。

當年雪海關下,留下了一個江湖傳頌的故事,那就是劍聖一劍破千騎。

那麽,劍聖為何要出城呢?

因為當時的鄭侯爺要和野人大將格裏木軍前會晤。

讓當世劍聖,偽裝成執旗手陪著自己去軍前會晤,這一招,是否是後無來者不清楚,但的確是前無古人了。

只不過,一是因為劍聖個人的光彩,實在是過於絢麗;

二則是在諸夏“嚴重種族歧視”的背景下,對野人不講禮儀,這不是應該的麽?

和禽獸和畜生講什麽禮儀,他們配麽?

再加上這場戰爭戰果的空前,種種光芒之下,鄭侯爺的這點個人操守上的小瑕疵,就被直接掩蓋了。

其實,當時野人大將格裏木也沒想過講規矩,因為雪海關上升起的黑龍旗幟讓他和麾下兵馬早就慌了神,他也請了一個接引者高手偽裝成了自己的執旗手;

大家都沒想著講規矩,

只是鄭侯爺這邊配置過於高端,直接將格裏木給碾壓了過去。

但不管怎麽樣,楚國雖然現在貴族勢力在接二連三地打壓下,開始式微,但大楚貴族之間的禮儀傳承,還是彼此都接受的。

屈氏雖然已經被楚國朝廷認定為叛逆之族,屈培駱更是成了數典忘祖的罪人,但屈氏傳承數百年,這份底蘊,這份香火情,還是在的。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範城在楚軍面前,相當於是砧板上的肉,不似當年野人大軍看著雪海關時的絕望;

人不在被逼急的時候,還是會需要禮義廉恥去裝點門面的,這是貴族應有的姿態。

一張桌子,

兩張椅子,

兩面大旗;

一面,是楚國火鳳旗,一面,是燕國黑龍旗。

屈培駱先到了,他沒帶護衛,坐下來後,看著對面插著的火鳳旗,有些出神。

對面先派來了一隊騎士,掃過四周確認無誤後,騎士們撤回,隨後,獨孤家老家主現身,下馬,卸甲,走了過來,坐下。

沒有茶水,沒有點心;

屈培駱起身,向獨孤老家主行禮:

“培駱,見過獨孤伯伯。”

獨孤老家主看著面前的這個昔日的屈氏俊秀,眼裏,不由浮現出當年屈天南的風采。

曾幾何時,屈天南這位柱國,被譽為大楚中生代的軍方扛旗人物。

不僅僅是其出身,而是其能力;

大楚貴族裏不少人都說,如果屈天南當年沒隕落在玉盤城,年堯,就不可能像現在這般冒頭出來,大楚貴族,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於軍中處處被動。

說到底,還是自己這邊的人現在太廢了,青黃不接嚴重,才給了寒門和黔首甚至是奴才們,上位的機會。

屈天南死得很憋屈,是被困死的,彼時楚國內亂剛剛結束,甚至才是將將結束,故而無力派出兵馬北上支援屈天南,這裏頭,也存在錯估戰事發展的因素在裏頭,楚國沒料到燕人會這般剛猛,毫不猶豫地出兵攻野人,且在第一次失敗後就馬上請靖南王出山,再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