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再入二品!(第7/9頁)

田無鏡啊田無鏡,

多好的一個兒子啊,可惜,你不能帶在身邊。

因為自己也要有自己真正的孩子了,所以劍聖現在對父子之情,有了更為深刻的認知。

“虞伯伯,給。”

天天端起一個酒杯,遞到了劍聖面前。

劍聖接過酒杯,目光,看向了面前的那口棺材。

天天端起另一個酒杯,想嘗試放到棺材上面去,卻發現自己夠不著,又不敢跳,怕酒水灑了,只能把酒杯放在棺材前的地上,然後自己走過去,用小手拍了拍:

“幹爺爺……起床……喝酒酒。”

棺材沒動靜。

劍聖喝了一口,

開口道;

“我很早就知道你了,也知道,鄭凡喜歡下來找你聊聊天,不好意思,今兒我也想找個人聊聊天。

聽說過你不少事,

其實,

很早以前,

我不理解你一個人來到鎮北侯府門前到底是為了做什麽,又有什麽意義。

於國何益?

於族何益?

就圖個,自己爽快?”

劍聖單手撐在身後,身子微微後仰,

道:

“但漸漸的,我開始明白了。

當我看見我弟弟戰死,

當我看見我虞氏宗廟都被扒了個幹凈,

當我看見野人入關,生靈塗炭;

就像是鄭凡對我說的那樣,

我,

這個人呐,

這輩子,

也就是個耍劍的本事,

自以為想做一些於國於民有利的事兒,

可我沒這個能耐啊?

呵呵呵,

哈哈哈,

我反而還把國和民,弄得更糟。

唉……

你當初,應該也是一樣的想法吧。

怎麽辦呢,

怎麽弄呢,

就是忍辱負重,

也不見得事情能變得更好;

再者,

可能我前半輩子,無牽無掛慣了。

雖說姓虞吧,但我其實不算什麽宗室,相反,我和我阿弟小時候,因爹娘走得早,還過得很艱難。

家,

是什麽意思,

不懂,

族,

是什麽意思,

也不懂;

家和族,都沒搞懂,

我當年卻還天真地想著,去為國出劍。

哎呀,

簡直是蠢得一塌糊塗,不能看了都。

一直到那年冬天,

在雪海關前面。

他姓鄭的,讓我去做他的旗手,跟他出去談判。

對我說,

只要我能殺了那個野人將領,這雪海關,多半也就守住了。

我那會兒,其實挺渾渾噩噩的,因為我很自責,一直很自責,總想著,都是我害的呀,誰能想到,那司徒雷,本來一派英主的模樣,卻最終,導致野人入關了。

早知道會那樣,我當年怎麽會幫他殺他老子?

慘呐,

晉地那叫一個慘呐。

我那時就想著,行吧,殺了那個野人將領,怎麽著,也算是對自己,對晉地,有個交代了,至少,將這群野狗一般的畜生,都留在了晉地,一個,都別想跑。”

雪海關前那一戰,

劍聖一人破千騎,

斬野人王麾下晉人大將格裏木!

“本以為自己要死了,誰知道,運氣好,沒死成,活了下來;

本以為自己要廢了,誰知道,又是運氣好,沒廢成,又慢慢地好了。

那姓鄭的,像是開了天眼一樣;

我自己都覺得自個兒要成廢人了,

可他偏偏就像是篤定我能復原一樣,呵呵呵呵,你說可笑不可笑?

害得我躺床上一年,欠了他好多人情。

煩,

真的煩,

這家夥的人情,不好欠呐,你應該有體會,他和你算人情,是用一半,再又給你補了一倍,你還來還去,卻發現越還越多。

嘖,

還著還著,

就看不見頭了,

什麽九出十三歸,比他這,差遠了,差遠嘍。

呵呵呵,

我聽哪個先生說的來著,

當初是那姓鄭的,給你磕了頭是吧?

那人情,就欠下了呀。

不過,

說到底,

還是姓鄭的做事兒,不,不是做事兒,是做人,講究。

你是這樣,我是這樣,田無鏡,不也是這樣麽?

在做人方面,

咱們,都信他。

你說,一個人能把做人的本事練到這份上,還真是不容易,我是覺得比練劍難多了。

唉,

不好意思,

我扯遠了。

我有家了,

我妻子肚子裏,有我孩子了;

不過,我本來就有個兒子。

家,

什麽是家啊,

前幾年在盛樂城那會兒,我只算是剛品出點味兒;在雪海關那會兒,我覺得,這個家,挺舒服,挺好的;

一直到現在,

我才真正明白了,家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