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饑渴的大刀!(第3/4頁)

鄭凡看向許文祖,

許文祖咬了咬牙,

繼續道:

“還有兵權。”

……

入夜了,苟莫離走到何春來身側,他看見何春來正坐在那裏,一個人喝酒。

“怎麽著,第一次出賣自己人,心裏頭,不舒服吧?”

何春來搖搖頭,

道:

“我告訴劉琿先生,我是侯府的人,現在在為平西侯爺做事。”

“哦?”苟莫離有些訝然。

“劉琿先生對我說,這是好事,他也是在王府教書,糊口,總是要糊的。”

“呵呵,老先生倒也通透。”

“劉琿先生說,他原本已經接受燕人主政的局面了,但伐楚之戰,燕人決堤以走水師,這事兒,他看不過,他抑郁,他胸口有氣。

先生感謝我,

說我給了他一個擡著骨殖來罵新太守的機會。”

“灑脫。”

“先生不贊同再起兵的,認為晉地的一些人,想搞事情,終究是搞不起來的,以前,興許還有機會,但在平西侯府建立後,就完全沒機會了。

接下去再想搞事情,只會讓生靈更加塗炭,讓燕人,繼續視我晉人如草芥,得不償失。

先生說,

反正都是諸夏之人,

八百年前,

晉人的祖先和燕人的祖先,還同朝為官,共拜一個天子;

本是一家人,分成兩家,再並回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呵呵呵。”苟莫離笑了,“這就是我最不舒服你們夏人的地方,你們夏人自己腦漿子都打出來了,結果還能放下刀槍,說是本就一家人。

我們野人呢,

大幾百年前其實就被打趴下了,但你看看,你瞅瞅,晉人、楚人、燕人,還是視我們野人為異端。”

“會好的。”何春來安慰道,“我覺得,在侯爺眼裏,似乎根本就不存在燕、晉,甚至是野人之分。”

苟莫離打了個呵欠,直接終止了這個話題,

道:

“那老頭還說了什麽,他家小呢?沒托你保護?”

“先生無子嗣,發妻亡故後也未續弦。”

“還成,走得灑脫,臨走前,再罵了一頓新太守,也值了。”

何春來有些猶豫道:

“我看那位新太守雖然體胖,但能夠和侯爺談笑風生的人,想來也絕非等閑。”

“這世上,能吃成胖子且不被別人吞下去的,都不是好惹的主兒。”

“我就擔心,接下來,穎都會又有一場腥風血雨。”

“那老先生都不擔心,罵得爽了,你操這個心做什麽?老先生既然敢罵,難不成他心裏不清楚此舉到底意味著什麽,這是直接將這位新太守在上任之前,就得罪狠了,給他加上了滿腔的怒火。”

“那……”

苟莫離拍了拍何春來的肩膀,

道:

“腥風血雨死的都是權貴,和老百姓有什麽幹系?我甚至覺得,老先生之所以這麽爽快地答應你也配合你,是他早就看那穎都的官場和權貴們不順眼很久了,巴不得這幫貳臣們家破人亡得更厲害一些哩。”

何春來長舒一口氣,道:“聽您這麽說,我心裏舒服多了。”

“是吧,有時候就得自己編點瞎話來騙騙自己,日子才能過得輕松,嘿嘿。”

何春來點點頭,釋然了,不過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問道:

“侯爺的意思,好像暫時不回穎都?”

“嗯,要在外逗留了兩天。”

“逗留?”

“因為現在不方便回去,暫時。”

……

穎都新太守,

許文祖來赴任了。

隊伍自穎都西城門進,在穎都曾經的天街現在的上官街街面上,已經布置下了接風的酒水。

穎都文武,都在等候著。

毛明才更是穿上了官服,被人攙扶著站在那兒。

許文祖進來後,先是一連串的儀式,兩側,聚攏了看熱鬧的百姓。

在見到被攙扶著站在那兒的毛明才時,

許文祖馬上下馬,小跑著上前,親自攙扶住了毛明才。

“天寒,您身上又有恙,本不該來的,就是來,也該坐轎子才是。”

毛明才笑道:

“我大燕的文官,也不興坐轎子的,會被人笑話的。”

轉而,

毛明才攥著許文祖的手,

繼續道:

“我在這兒的事,算是忙完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好歹維持住了這兩年的局面,現在仗打完了,下面就靠你了。

太守府,我已經收拾好了,我今晚就住驛站去,一應手續,交接,我都為你提前想好了。

我想回京了,想陛下了。”

當庭廣眾之下,表露心跡,這其實是一種最為誠摯的政治自白。

當然了,

無論是毛明才還是許文祖,都不是官場上的嫩芽,而作為官場上的老鱷,他們擅長的,其實就是將一些利益交易,在大庭廣眾下就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