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大儀(第2/4頁)

而若是敗了,燕人騎兵掩殺過來,我軍能撤下來者,估計寥寥。

當年燕軍攻乾,也是這般,騎兵施壓,沖陣,待得乾軍崩潰後,就是從容漫山遍野地捕殺。”

熊廷山常年在梧桐郡,所對付的,也是那些不聽話的山越部族,而山越之中,水路縱橫,山谷密集,哪裏來的騎兵作戰的環境。

所以,他對騎兵戰術,不能說不了解,但畢竟沒有真正地和騎兵兵團交過手,聽到年堯的話後,他也不由得有些訕訕。

攝政王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道:

“如此說來,我大楚,豈不是永無和燕人野戰爭鋒之日?”

年堯馬上道:

“非也,王上,自王上平定局面以來,王上已經在皇族禁軍之中培養馬隊,雖說我大楚的馬,不如燕人的高大,但調教得當的話,也能當一用;

依奴才之見,我大楚一,得和乾國那般,繼續擴招騎兵,繼續訓練;二,對外,則以穩紮穩打地方式為主,避燕人之鋒芒;

三,真要打,也可以,但必須得擇天時地利人和三項之二,方可出擊。”

熊廷山嘆了口氣,道:“皇兄,我覺得年堯這奴才說得對,他大燕勞師遠征,打我鎮南關,得橫跨整個晉地。

我大楚以逸待勞,不妨就在鎮南關那兒,和他磨一磨,看他燕人,打算在鎮南關下填多少條人命,咱奉陪就是。

待得燕人疲敝,我大楚再伺機而動。

要知道,那位燕皇一直傳聞身子骨不太好,而皇兄你,還年輕。”

攝政王點點頭,其實,他心裏,早就有方略了,先前,只不過是讓自己麾下最信任的兩員大將“開誠布公”一下。

尤其是,自己的這個五弟,一直想著去前線領兵,攝政王是信任這個五弟不會謀反的,要謀反,人家早就可以動手了,沒必要先投誠再轉身造反。

但他擔心的,是自己五弟會自傲輕敵,也擔心自己接下來的安排會讓其心生芥蒂,故而才特意看著舞姬跳舞,等年堯過來,與五弟說一說。

身為楚國暫時有實無名的皇帝,不,確切地說,往上數好幾代楚國皇帝,都需要有這種長袖善舞的能力,以便維持這種楚國共生的政治形態。

其實,如果撇開鎮北侯府這種存在,楚人在這種政治生態上其實做得是東方四大國之中最好的。

乾國國內士大夫階層編織出了一層層的網,不僅僅包裹進了武將,也將官家也一同包進去了,就是如今那位乾國官家,也是靠著燕人上次南下,算是幫忙將那個網撕開了一個口子,他才能有所作為,一舉罷免了幾位相公,開始真正意義上地掌權。

晉國就不用說了,晉國皇室在燕京住的是晉王府,而司徒家在穎都,則住的是成親王府。

都是投降者,皇室正統的待遇居然還沒自己名義手底下的一個諸侯來得高。

燕國,就是在走鋼絲,自己喂養出了鎮北侯府這個龐然大物,若非匪夷所思的那鐵三角關系,現在的燕國可能不是在忙著對外開拓,而是在忙著內戰了。

“年堯。”

“奴才在。”

“你即刻啟程,去鎮南關,重新布置和完善防務。”

“奴才遵旨。”

“五弟。”

“臣弟在。”

“你留在京中,抓緊將手中的那支兵馬訓練好,另外,過不了多久,各路兵馬會匯聚於郢都,也都由你來調理。

必要時刻,你需要北上。”

“臣弟遵旨。”

“不要怪哥哥不給你機會,而是這種事,哥哥我想求穩。”

年堯的能力,攝政王是清楚的;

另外還有一點,在面對田無鏡時,年堯沒有絲毫當初在平定諸皇子叛亂時的不可一世,而是從一而終地……慫。

這是令攝政王最為放心的一點。

“三天後,朕將舉行大儀。”

所謂大儀,是楚國的一種傳統。

楚國內的貴族,分為七等,大儀,則是楚皇召開的,前三等貴族聚集在一起的議事。

先前,攝政王平定諸位兄弟叛亂後,曾舉行過一場大儀,就是在這場大儀上,他確定了自己楚國皇族正統的身份。

“咱們先動起來,再慢慢看,燕人這次,到底打算下多少血本,朕之前和諸位臣工商議的結果,是燕人在滅晉之後五年內,應該不會再行大戰,現在,看來那位燕國皇帝,又想賭了。

真是個……瘋子。”

攝政王伸手,

將手中剩余的幹果灑落在了地上,

道;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

……

燕國將要伐楚,這個消息,被封鎖壓制住了。

當然,想要永久隱瞞,是不可能的,一是沒這個可能,二也是沒這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