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兩個人離他越來越近了!沈黎右手裏緊緊攥著那根棍子,左手悄悄攥了一把子秕谷。他個子矮,要是想捉他,對方一定會稍微彎一下腰,只要撒準了,讓他們短暫失明,再用棍子敲暈他們,還是有可能勝出的!

沒想到那兩人看到棍子,倒是謹慎許多,一個人上來就把他撲倒在地,沈黎有些絕望,但是很快用腳踹了這人的下三路!這人哀嚎著滾到一邊去了,沈黎反應極快地朝他肚子狠狠掄了兩棍子,讓他喪失行動能力。另外一個人見沈黎掙脫了,趕緊準備用麻袋套住他,結果忘記防備,被秕谷撒了滿臉,刹那間眼淚跟決了堤似的,嘩啦啦往下淌。

他捂著眼睛大罵:“呸!呸呸!你這狗娘養的小畜生,遭了瘟的兩腳貨!看我不把你塞到糞坑裏讓你老實老實!”往前擡腳一踹,兩眼血紅,臉都氣得扭曲了。

沈黎一時沒反應過來,被踹翻在地,立馬爬起來拿起棍子往這人腿上掄,這人可能有些三腳功夫在身上,三番五次地躲過了,沈黎又從秕谷袋子裏掏出一把秕谷,那人閃身一躲,就只撒了他一身,沒撒到眼睛上。

正好,這人露出了破綻,沈黎立馬掄起棍子往他肚子上狠狠一抽!

沈黎有十分力氣就用了十分力氣,那人頓時就罵不出來了,抱著肚子倒在地上。

很快,沈來秋第一個趕到,後面跟著一大幫村裏的人。沈來秋大步上前,把沈黎抱在懷裏,連胳膊都在發抖。沈黎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兩個拐子:......

你搞搞清楚,一個小孩,狂揍了他們兩個大人,你還好意思哭?他們對視一眼,悲從中來,這下完了,別說錢了,連平時做出來的勾當,他們都得交代出來了!

村人很快用麻繩把這兩個人綁住,一個丟了孩子的漢子拽著他們的衣領子,把鐮刀往他們脖子上一架,紅著眼睛嘶啞著嗓子問道:“孩子呢?我家小禾呢?被你們這幫畜牲運到哪兒去了?”

“在......在劉哥,不,劉泗手上,他專門管這個事情的!別找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其他丟了孩子的村人恨不得把他們千刀萬剮了,回去路上時不時踹他們一腳,好在孩子沒有弄丟太久,現在只要把這兩個要錢不要良心的狗東西交給縣令處理,再把那豬狗不如的劉泗提去見官,小孩就都能找到了。

細犬被大人們罵得可慘了,說他差點害了沈黎,細犬一路上都抽噎著,因為他也在後怕,假如沈黎一出事,他這一輩子就活在愧疚裏了,想到這,他就更難過了,瘦瘦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哽咽不已。沈黎最見不得小孩子哭,連忙從懷裏掏出蜜棗塞到細犬的嘴巴裏。

細犬稀裏糊塗地就著眼淚把蜜棗吃了,睜大眼睛看著沈黎:“你都不生我的氣嗎?我差點害了你。”

“我生那些人販子的氣!要不是他們,咱們想在哪裏玩就在哪裏玩,哪裏需要挑地方?好了,別哭了,不怪你,你只是小孩子,怎麽拐到你頭上?”

那些本來還想指責細犬的大人聽沈黎這麽說,都不好意思了。他們是心急了,想尋個出口出出氣,心裏也明白這事和細犬沒關系,被拐子盯上的村子,除非派人巡邏,否則總有丟孩子的時候。

一行人帶著這兩個拐子,去縣衙擊鼓喊冤。不一會兒,衙門外就出現專門的狀師把他們的狀子寫好了。縣令聽到外面的鼓聲,趕緊要換了官服出去。

縣令婦人嗔怪道:“這麽急做什麽?那起子人難道這麽等不及嗎?”

縣令搖搖頭:“他們急不急我不知道,我反正很急!”

“怎麽,不耐煩與我在後面多休息一會兒?”

縣令嘆氣道:“還不是長安那個不講理的世子爺來了汴京,我害怕啊!那個世子爺,乃是當朝安王嫡子,深受聖寵,還頗有急公好義的名聲。記得三年前,他年僅七歲,來汴京路上,走到藍河縣,那縣令憊懶,一個土地侵占案沒有及時處理,那被侵占土地的那戶人家在家裏齊齊吊死!他就立即下令,叫人剝了那縣令的皮。才七歲啊!就如此狠辣!”說話間,就把官服穿戴完畢,趕緊出去了。

他夫人抿嘴笑,別人她不知道,自己的官人,她是知道的,雖然也有些懶惰,卻不能不算好官。平日裏油滑,深諳官場各種規則,偶爾也收收自己喜歡的禮物,可是案件確實處理得快,大是大非面前,沒有含糊過。

在夫人面前慫慫的縣令咳嗽了一聲,端坐在了高堂上。一拍驚堂木,嚇得村人抖三抖。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

“回大人的話,我們是沈家村的村戶,今天我們許多戶人家的孩子丟了,有五個男孩,兩個女孩,五個男孩都不超過十歲,最小五歲,最大十歲,兩個女孩六歲。拐子被我們抓到了兩個,現在正跪在衙門外面,拐子說的話都在狀紙上!還請大人過目,救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