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裝的

連著幾天, 寧思音一開完會、忙完要緊事,就趴在辦公室寫東西。

那認真的樣子,像極一個勤學苦讀、備戰高考的學生。

王秘書瞧見多次, 好奇極了, 給她泡茶進來的時候, 往桌子上瞄。“您在寫什麽呢?”

寧思音忙拉過白紙往上頭蓋住,“噓。機密, 別問。”

時間雖短,還是瞟見一些什麽, 頂頭一行書寫的幾個字,什麽什麽協議書……手寫的, 她沒看清,一臉天真地問,“您在手寫協議書嗎?不累嗎?我幫您打印吧……”

寧思音:“……”

眼怎麽這麽尖呢。

她露出一個微笑:“小王,知不知道做秘書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

王秘書試探回答:“業務能力?”見她仍是那副微笑,又想了想。“想上司之所想,急上司之所急?”

寧思音:“是離上司的秘密遠一點。”

王秘書:“……哦。”

下班回家的娛樂活動, 同樣是抄協議。

自當晚說開之後, 這段時間以來微妙的心情,反而似乎消解了。

雖然她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輕松愉快, 但緊張防備解除,面對蔣措自然許多。

蔣措對她的態度和從前沒什麽兩樣,他不是一個黏糊話多的人,也從未對她冷漠過。

他們可以相安無事地坐在一起吃飯。

大家好聚好散, 這樣的解決方式很和平。

很好。

現代社會依賴於電子產品, 自打畢業之後, 她已經很久沒寫過這麽多字了。抄寫效率不高, 花了兩天半,才剛剛把財產分割部分抄完。

她把蹦到紙上參觀的鐵蛋撥開,伏案繼續,打算一鼓作氣解決最後一段。

趴在她腳下打瞌睡的旺仔突然支棱起耳朵,聽到上樓的腳步聲,裂開嘴吐著舌頭歡欣鼓舞地跑去迎接。

腳步聲停在半途,伴隨著旺仔撒嬌的哼哼唧唧。依蔣措的習慣,這時應該在撫摸旺仔了。

輕緩的腳步聲再度響起,到臥室並未停止,反而徑直朝書房而來。寧思音擡頭,看到蔣措進來。他走到她身後,從她手底下拿起寫了半面的紙。

“寫得很認真。”他評價。

每晚都在書房“用功”,她對待這件事的態度確實夠認真。

不像他從小跟著老爺子練書法,一手字寫得特別漂亮,寧思音的字說不上醜,但那個字體在他面前,稚嫩得像小學生。

她不想讓他看,把紙抽回來:“我還沒寫完。”

“很晚了。”蔣措說。

寧思音低頭寫字:“你先睡吧。”

話說一半,手裏的筆被人拔走,放到桌子上。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蔣措彎腰,抄著腿彎將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你抱我幹嘛?”她臉頰莫名其妙飛起紅,主要是因為這姿勢——之前蔣措也這樣抱過她,無一例外都和某件事有關,不是從浴室出來,就是在去往浴室的路上,而她大概率沒穿衣服……

蔣措十足淡定,抱她回臥室:“睡覺。”

寧思音強撐:“我這遍快寫完了,寫完再睡。你睡你的吧,不用管我。”

看蔣措沒有聽從的意思,妥協,“那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臥室跟書房挨著,這麽短一段路,價沒討完,已經到了。

蔣措將她放到床上,開始脫衣服。

寧思音一看這情勢不對,屁股一挨到床就馬上坐起來,稍微有那麽一絲語無倫次:“我們都要離婚了,就不用內、內個了吧……”

“準確來說,還沒離。”蔣措慢條斯理地摘了領帶扔到床腳凳上,俯身貼近她,嗓音也壓得低沉,像一群螞蟻在耳廓上噬咬。“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履行義務,是合法的。”

聽起來好像有道理……

寧思音沒有多余的腦細胞去挖掘他邏輯中的bug,她整顆腦袋都在發熱,像是一鍋水,在即將燒開的邊緣,慌不擇路就想逃跑。

“我……我先去洗澡。”

剛從他和床中間溜出去,拖鞋都沒穿,被他捉住手腕扯回來。

她跌倒在床上,被蔣措扣著下頜吻住,抗議也好、討價還價也好,全被堵在口中。

大意了!

她從未蔣措會來這一招,意志力不夠堅強,防守簡直不堪一擊,在美色攻擊下很快就棄城投降。

投降得雖然快,戰後對待戰俘的折磨過程卻格外長,寧思音的力氣被榨得一幹二凈,用充分理由懷疑,蔣措就是想在離婚之前多做點撈回本。

真是無奸不商啊,這才當上總裁多久,就把資本家把人當果汁榨那套融會貫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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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精神不濟,開會都想打瞌睡,哪還有力氣抄協議。

寧思音在網上匿名找了一位代寫,把自己抄好的那份發過去,讓對方模仿她的筆跡,降低穿幫風險。

“代筆”下班之前就把第一份試抄送過來,請她驗收。還是個學生,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接活兒賺零花錢,看著單純又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