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3/4頁)

寧瑜見到沈庭雪開口,如此不卑不亢,先是微微一怔,接著便玩味一笑,拱手道:“夫人果然是女中豪傑,大氣,那便按夫人的辦。”

說著,寧瑜便對身旁的兩個侍女使了一下眼色,那兩個侍女立刻去做準備,寧瑜這時便側過身,伸手對二人示意道:“二位這邊請。”

殷玉離微微一笑,拉著沈庭雪的手,便從容上了樓。

在上樓之時,沈庭雪輕輕在殷玉離掌心寫了四個字。

量力而行。

殷玉離立刻會意,也寫了兩個字回去。

放心。

只是,在寫完最後一點的時候,殷玉離的指尖似是故意又似是不經意地,輕輕在沈庭雪掌心撓了一下,引來一陣酥麻。

沈庭雪不由得冷冷看了殷玉離一眼。

殷玉離卻又在這時故意別開眼,笑著去同寧瑜攀談套話了。

沈庭雪:……

·

賭場的雅間果然是十分上档次的存在。

花鳥屏風,汝窯瓷瓶,還有幾座雅致華美的博古架放在四面,上面陳設著各色來自四海的奇珍,水晶珊瑚樹,鮫珠,發晶觀音像。

都散發著一層淡淡的華彩,將整個雅間都照得隱約有了靈氣一般。

而雅間外,更是有一泓溫泉緩緩注入面前的水潭,水潭旁疏疏落落分散著幾株白梅,花瓣飄落,煙霧裊繞,宛如仙境一般。

殷玉離目光落在那幾株白梅上,眉頭微挑:“是蓬萊洲特有的獨倚玉闌,寧道友好品味。”

心裏卻想的是,這住處可比他住的那個客棧條件好多了,若是日後有機會,也找個一樣的地方同沈庭雪一起來住。

獨倚玉闌幽香可以安神,那溫泉泡起來,定然很舒服。

想著,殷玉離眸中笑意不由得深了幾分。

而殷玉離一口便說出了這麽名貴的梅花品種,一旁寧瑜目光一動,看向殷玉離的神色愈發多了幾分探究,但很快他就微微一笑:“正是,道友好眼光。”

殷玉離凝視了片刻那些獨倚玉闌,隨後又搖頭笑道:“不對,方才是我看走眼了,這不是獨倚玉闌,是玉陵春,這二者雖然相似,但玉陵春四季可開,獨倚玉闌仍是只開冬季。”

寧瑜眸光愈發精亮:“知道獨倚玉闌的人多,知道玉陵春的卻是少數了,看來道友也是愛花之人。”

殷玉離隨意一笑:“不過略懂。”

一旁的沈庭雪卻在這時靜靜開口:“確實是他學藝不精,蓬萊洲的獨倚玉闌只供西洲皇室,這裏應該是見不到的。”

沈庭雪這句話一出口,屋內的氣氛頓時凝滯了一下,隨即寧瑜就撫掌笑道:“不錯不錯,道友和夫人說得都對。道友和夫人果然都是妙人。”

殷玉離勾唇一笑,沒出聲。

沈庭雪這時卻擡頭看向殷玉離,狀似在問殷玉離,實際上意有所指:“還賭麽?”

殷玉離故作懵懂地怔了一下,一旁的寧瑜立刻就道:“自然還賭,我這就讓她們把東西呈上來。”

這次寧瑜說話的態度明顯同之前出現了區別,卻是帶了幾分真心實意。

殷玉離和沈庭雪都覺察到了這一點,卻都只當做沒發覺。

在等待賭具上來的過程中,寧瑜又問道:“還不知道道友和夫人的名諱?”

殷玉離:“我姓高,單名一個祁字,我母親是公儀問琴。至於我夫人——”

殷玉離淡淡笑笑:“她不喜歡被人知道名諱,我還是不說了。”

沈庭雪聽到殷玉離說話間竟然都精細到姓甚名誰,不由得眉頭皺了皺,有些替他擔憂。

但寧瑜怔了怔,卻沒有質疑,反而恍然大悟,笑了笑道:“久仰久仰,原來是高道友,從前就聽說高道友喜歡帶著道侶四海為家,沒想到居然在大梁遇上,真是緣分。”

殷玉離勾了勾唇:“可不是麽,真是緣分。”

說話間,一套異常精致的白玉鑲金賭具就被拿了上來。

寧瑜輕輕挽起一截袖子,讓侍女給他擦了擦手,便示意道:“高道友先請麽?”

殷玉離也沒客氣,這時便也挽起袖子,可等侍女走過來的時候,殷玉離卻含笑朝沈庭雪看了一眼:“夫人要幫我擦擦手麽?”

沈庭雪這次卻不慣著殷玉離了,只淡淡道:“自己擦。”

殷玉離怔了一瞬,搖頭一笑,卻果然自己拿了手巾,擦了手。

寧瑜看著這兩人的相處模式,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手指。

等一切準備就緒,寧瑜便取出了一顆拳頭大小,靈氣四溢的夜明珠:“既然是朋友之間,小賭怡情,也就不用那些籌碼了,若是我輸了,這顆夜明珠便讓給高道友拿去。若是高道友輸了,不拘出個什麽彩頭便是。”

殷玉離想了想,就伸手摸向了儲物戒。

結果這時,沈庭雪卻在桌案底下悄悄按住了他的手。

殷玉離的動作微微一頓,沈庭雪便已經從殷玉離儲物戒中取出了一樣東西,放在了殷玉離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