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上門親戚

皇帝擺明了就是釣魚執法, 最近朝中有些人表面上收起小心思,一個個看著乖覺得很,實際上背地裏的小動作一點兒沒少。

不僅沒少,甚至因為時硯在前頭的步步緊逼, 那些人有了狗急跳墻的趨勢。

這也是父子二人之間的默契, 誰都沒和對方商量,一上手便配合的這般好。

事情在此之前, 兩人之間都沒出什麽問題, 直到今天, 關於皇帝釣魚執法這件事, 按照時硯的意思:“您想收拾人, 又不耽擱您生孩子,不管男孩兒女孩兒, 總歸是要生幾個的吧?”

否則, 還能真指望自己生兒子不成?他自己都不能確定的事兒,他可沒法兒給他爹保證。不如他爹自己生來的有效率。

宗持仙不這般想,聞言只是搖頭:“不成,因為爹和你娘之間的恩怨,給你弄了個不光彩的出身。雖說咱們自家人不在意, 但旁人總拿這個說嘴,煩的很。

所以在你坐穩太子之前, 或者說讓前朝之人徹底認清現實之前, 爹是不會生個孩子出來扯你後腿的。”

時硯心說:我可求您快點兒弄個扯後腿的吧,我一點兒都不介意被扯後腿。

但面上他非常講道理:“您自個兒扳著手指頭數數, 您今年三十五,正當壯年,年富力強的時候, 兒子我今年十三,正該上進的好時候。

就您這身板兒,舊傷未愈,病病歪歪一看就不是很健康的樣子,等到五六十會是什麽樣子?

而那時候的我又是什麽樣子?

單是想想,您就一點兒都不忌憚嗎?還是多生幾個孩子,等您老了,說不得剛好便能接您的班兒。”

其實,時硯更想說的是,他們之間差著二十二歲,宗持仙看著病弱,可不是個短命相,等對方在皇位上活到七老八十,自己也五六十歲的年紀了,還是個太子,圖個啥啊?

要真想自己當皇帝過過癮,時硯寧可帶著杭雲散去塞外打下一片江山,當個逍遙的土皇帝,豈不是來的更加舒心自在?

父子兩在這點上總是沒法兒達成一致的。

於是話題重新回到關於皇帝釣魚執法的事情上去:“你最近先做出一副失意的樣子,表現出你被爹有了另一個孩子打擊到的狀態。”

皇帝一想,對兒子的性格和表演天賦不抱希望道:“要不然你直接留在東宮玩兒兩天,別往朝臣跟前湊。

等這事兒過去再出來,到時候朝堂上便沒了這些整天嘰嘰歪歪的人,你也不用拎著大喇叭到處去得罪人,還敗壞了自己名聲。”

行叭,時硯也沒解釋,他做那事,並不完全是配合皇帝的清繳行動,有一半兒屬於委實感覺無聊,想找點兒樂子罷了。

自我感覺是個非常讓人省心之人,做完了自己該做的,其余事情全部交給皇帝去處理,他帶著人去東宮窩著。

不想窩著也不得安生,這不,才和前大內高手十幾號人對練了一個時辰,將一眾高手揍的鼻青臉腫,絲毫沒有高手的尊嚴,尤其是之前在烏蘭山頂,被時硯一個橘子打斷胳膊的老熟人,傷好了還沒幾天,又被時硯打斷了腿,心裏就在哀嘆,他這是流年不利。

時硯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便聽杭雲散在旁邊稟告:“丁夫人進京了,大約一炷香前,人到皇宮門口,等著陛下傳召。”

杭雲散說完便直起身,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呼吸都輕了幾分,這個時候一點兒都不想被時硯記起來。

由此可見,在旁人看來,丁挽的事情對時硯是個不可言說的禁忌,有一個名聲不佳的母親,還是個名聲不佳被全天下人都知道的母親,眾人想來,時硯應該感到非常難堪。

但若沒有那個母親的不恥行徑的話,也不會有他現在的太子之位,這就叫既得利益者時硯更加難辦了。

事實上,作為當事人的一家三口,一點兒沒有全天下想的那種復雜情緒,時硯單純的看不順眼丁挽,丁挽深刻的恨著宗持仙和時硯,宗持仙則非常簡單的厭惡丁挽。

就這麽個關系。

聞言只淡淡道:“想來父皇那邊自有安排,這件事我就不插手了。”

連眼睛都沒擡一下。

杭雲散聽後心說,這一家子,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都是狠人。

可有些事情,不是時硯單方面斷絕往來就能成的,最起碼在丁挽這裏不行。

丁挽自從猜到了京城裏的皇帝是宗持仙後,便在想辦法聯系外人幫助她進京,結果辦法還沒想出來,傳說中和她偷情的皇帝便派人接她進京了。

她想的很清楚,進京後她便是孤立無援,這時候有共同利益的便是朋友,比如說宗持劍夫妻二人,便是能和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從宗持仙手裏討要好處之人,於是還要求帶著宗持劍夫妻一起進京。

三人一路上商量出一個應對宗持仙的結果:“二弟最是心軟的一個人,咱們和他好好講道理,說說咱們的不容易,但凡咱們要的東西不過分,二弟為了避免麻煩,無有不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