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第2/3頁)

我這樣的反應,不愧是他的兒子。

我這個整天無所事事的閑人沒有留宿,身為公司總裁的陸驚帆卻住下了。

蘇莞說了許多話想叫我也住一晚,甚至連我的房間都安排得整齊慰貼。我從陸驚帆口中已得知過她不能生育,卻極其喜歡孩子,估計對我多有期待。

見她失望,陸長柏攬了攬她的肩膀,笑著說:“彥彥恐怕認床,再說第一次來,以後有的是機會。”

蘇莞很聽他的話,轉而殷切囑咐了我幾句,又滿滿登登裝了一盒子親手做的點心讓我帶回去。陸長柏在旁看著,說:“天晚了,讓驚帆開車送你吧。”

蘇莞嗔道:“我才叫驚帆洗過燥換了睡衣,現在出門容易感冒,讓司機送更穩妥。”又向我解釋:“驚帆身體不好,彥彥你多多包涵。”

她將我和陸驚帆都當做晚輩,一樣的看重疼愛。我對此無所謂,然而陸驚帆將陸長柏的話視為聖旨,我和蘇莞告別的功夫已經換上了外出的衣服。

她見狀無奈,返身給陸驚帆換了件厚外套。陸長柏和我對視,眼神中深藏著只有我們兩人才明白的意味深長:“驚帆和你感情不錯,我也放心不少。”

陸驚帆依舊嚴肅沉默,被提到時蒼白的臉上才微露出一絲笑意。我和他從陸家告辭,去車庫取車時我心事重重,他明顯不想理我,結果一路上氣氛尷尬,半句話都沒說。

他親自開車,車窗外的燈影影綽綽透進來,陸驚帆的側臉帶著一種病弱的郁氣,讓人擔心半路上出意外。車到半途,我聽見他問:“老師和你說了什麽話?”

我半真半假的回答:“他問了問我的情況,還有以後準備怎麽發展。哦,最後他說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讓我去找你。”

其實陸長柏的原話是“我會讓驚帆做你的助理,不懂的地方可以向他學學,或者全交給他打理也行”。

我清楚陸驚帆心底埋藏的那份背德感情,所以相信他會乖乖聽話任由安排。可陸長柏哪兒來的自信?因為他半資助半撫養著陸驚帆長大,所以信任養子不會背叛嗎?

但陸長柏思維縝密,城府頗深,恐怕是個性格多疑的人。難道他也知道……

在我胡思亂想之際,余光瞟到陸驚帆緊皺的眉頭略微松動:“許俊彥,如果你不是老師的兒子,我真不想和你扯上半點關系。”

你以為我想?我嘲諷的笑了笑,目光投向窗外:“咱們以後打交道的地方還多著呢。”

在S市生活節奏快壓力大,永遠都有人在下班的路上。陸驚帆緩緩停下車,前面堵了長長一條隊,甚至看不到是哪個路口遇上了紅燈。

我看車水馬龍看得有點恍惚,又想起B市寬敞卻擁擠的車道,每輛車裏封存著不同的悲歡離合,從高處看去,一律渺小得如棋盤上無關緊要的小卒。

回去或留下,好像沒什麽不同。

陸驚帆叫我的名字:“許俊彥。”

再過段時間,我就是陸俊彥了。

我一邊走神,一邊扭過了頭,卻被他迎面封住了嘴唇。這個吻一觸即分,陸驚帆坐直身體,凝視著我的眼睛,與我無聲對峙,仿佛在討要一個答案。

他的眼睛如墨一樣黑,幾乎有些滲人。我知道彼此之間完全沒有愛,陸驚帆將我視作父親的替代品,我也只想利用他得到執棋者視線以外的東西。

我一點也不覺得冒犯,只是在想,這算不算另一種純粹?

孫寧這幾天住在顏夏家,我徑直上樓去找宋城。見陸長柏的事我沒準備瞞他,也知道瞞不住,早早想好了一套自覺滴水不漏的說辭。

我等著他問我,然而宋城給我做了夜宵加餐,和我看了一集熱門綜藝。直到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時候,他的手指撫弄過我的額發,輕聲細語的和我說最近的新聞,只字不提我今天做了什麽。

這是一種心理策略,如果忍不住主動說出口,氣勢上便已滿盤皆輸。

他絕對是故意的。我在他身邊翻來覆去,宋城眨了眨眼睛:“俊彥,你怎麽了?”

我認命的說:“快問我。”

他故作茫然道:“問你什麽?”說完卻忍俊不禁,含笑湊過來親了親我的臉頰。

我氣得牙癢癢,抓過宋城的手臂咬了一口,翻身坐起來解他睡衣的紐扣。他滿眼笑意:“好了,我問你,你今天見到你父親,感覺怎麽樣?”

“算不上好,但了結了一個心願。”

“他和你談了當年的事?”宋城伸手扶住我的腰,了然的點頭,“你也不必全信,他也許清楚真相,但不一定全都說出來……”

在他、楊沉和安德烈的眼中,我最在意的是自己強奸犯兒子的身份,恐怕一見到親生父親,就要迫不及待弄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麽。

他們覺得我沒有變。

於是嘴上說著愛,卻強取豪奪,用破壞我平靜人生的方式滿足自己的私欲,說到底不過是仗著我仍然是那個敏感懦弱、任人玩弄的許俊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