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許七安蘇醒(第3/8頁)

魏公既然捐軀了,認清現實才是關鍵。打更人是魏公半身的心血,他至少還能替魏公守一守。

袁雄對打更人的非議置若罔聞,朗聲道:

“今日午時,有民婦路李氏於午門前,敲鼓告狀,狀告魏淵斂財無度,誣陷良民,打更人敲詐錢財,玷汙她的兒媳婦。

“陛下龍顏震怒,特命我接手打更人衙門,肅清歪風邪氣,懲治以權謀私之人。”

怒罵聲和叫喊聲瞬間炸開。

打更人們不知道陸李氏是誰,但不妨礙他們口吐芬芳。

魏公斂財無度?

整個衙門,誰不知道魏公最廉潔公正,一個民婦竟敢狀告魏公斂財,迫害她家人,也不想想,她配嗎?

魏公就算真要斂財,難道會像普通胥吏一樣,去敲詐百姓?

銅鑼銀鑼們不傻,立刻意識到有人要構陷魏公。而這個人,多半便是眼前的右都禦史袁雄。

他是魏公的政敵。

“太吵了!”

袁雄淡淡道。

趙金鑼正要出聲呵斥,朱陽搶先一步,一腳踏出,四品高手的氣機洶湧而出,霎時間,在場打更人站立不穩,臉色發白。

喧嘩聲頓時一滯。

袁雄滿意頷首,高聲道:“本官已經收到秘密舉報,絕不姑息貪贓枉法之徒,接下來,報到名字者出列。”

“張棟梁。”

沒人響應。

“張棟梁!”

還沒無人響應,打更人在無聲的反抗。

袁雄不再說話,輕飄飄的看一眼身側的朱陽。

後者心領神會,目光早已鎖定人群中的某位銀鑼,張開手臂,掌心對準那人,驟然一個抓攝。

一個粗壯的方臉的漢子被迫“擠”出人群,他雙腳杵著地,腳尖拖出兩道痕跡,竭力對抗,但又無可奈何的看著自己被拉出來。

袁雄笑眯眯的說:“本官奉旨辦案,違令,便等於違抗聖旨。死罪!”

趙金鑼害怕朱陽再次搶先出手,慌忙搶過張棟梁,抱拳道:“大人,這莽夫無意冒犯,請手下留情。”

張棟梁臉色憋的紫紅,脖頸青筋暴突,沉沉低吼一聲:

“老子不服,趙金鑼,不必求他,魏公若還在,他袁雄敢踏入衙門半步?其他金鑼還在,朱陽剛回來?我只遺憾當日沒有追隨我頭兒一起出征。他能隨魏公戰死在靖山城,是幸事,總好過我,死在自己人手裏。”

袁雄淡淡道:“朱大人,打更人是有官職在身的,生殺予奪,都得陛下決定。”

朱陽點了點頭,嘿道:“明白。”

他氣機一拽,把張棟梁拉了過來,一拳搗在這位銀鑼胸口,噗!張棟梁後背的衣衫登時開裂。

眾人聽見了胸骨碎裂的聲音。

張棟梁緩緩萎頓在地,僅一息尚存。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燒到了這個可憐蟲身上。

“鏘!”

拔刀聲傳來,有銀鑼拔刀了。

鏘鏘鏘!

周遭的禁軍紛紛拔刀,隨時準備鎮壓打更人。

朱陽眯了眯眼,跨前一步,以四品武夫之身威懾眾打更人。

“都住手!”

趙金鑼暴喝道:“你們想造反嗎,腦子不想要了?”

“趙金鑼。”

“頭兒……”

打更人們反應很激烈。

“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他是在清洗我們,不管我們有沒有罪,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趙金鑼,魏公不在了,衙門裏只有你能為兄弟們做主,你不能給這個袁雄當狗啊。”

“頭兒,你忍心看著兄弟們被誣陷嗎?”

至少你們能活……趙金鑼額頭青筋凸起,一字一句道:“把——刀——收——好——”

打更人們心涼了半截,有憤怒有不甘有悲涼,仍就不肯收刀。

袁雄見狀,笑道:“諸位的家眷都在京城吧。”

殺人誅心!

打更人的錄用條件是,祖上三代以上都是京城人士,家世清白。

為什麽?就是防備這些武夫以力犯禁。

魏公戰死,其余金鑼要麽戰死,要麽未歸,他們便是有心抵抗,也沒人撐腰。

“如果許寧宴還在……”有人低聲喃喃道。

眾打更人恍惚了一下,不由想起了那位揮刀斬腰牌,從此不當官的同僚。

是啊,如果許寧宴還在的話,以魏公對他的恩情,以他眼裏揉不得沙子的剛烈性格,朱陽和袁雄還敢這麽囂張嗎?

袁雄等人也聽見了,不作回應,也不屑回應。

朱成鑄表情明顯扭曲了一下。

許七安,當初的那個卑微銅鑼是毀了他前途的罪魁禍首。

他對此人恨之入骨,可是短短一年,物是人非,那個卑賤的銅鑼已經成為他無法企及的大人物。

縱使許七安得罪了陛下,依舊不是他能幹預、報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