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許七安蘇醒(第2/8頁)

以致於連日來,衙門的氣氛極為凝重。

那個男人,盡管平日裏從不出浩氣樓,可只要他還在,打更人頭頂的天,就塌不下來。

如今已經是煉神境的宋廷風喝了口茶,沒來由的想起許寧宴還在時的日子。

那時候,他,朱廣孝還有許寧宴,三個人白天巡街(逛街),趁著午膳休息的一個時辰,進勾欄聽曲,那段時間雖然腰包空空的,雞兒蔫了吧唧的,但卻是真的快樂。

用許寧宴的話說,年少不風流,老來空流淚。

這家夥明明是個粗鄙的武夫,卻總能冒出幾句讓人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覺得很厲害的話。

上回他說的“到底行不行”,宋廷風至今也沒咀嚼透徹,他去勾欄扶持家境貧寒的可憐女子,就問她們:

“到底行不行?”

姑娘們總說:“行啊行啊。”

可當他提上褲子不給銀子,姑娘們就不行了。

許銀鑼如何靠著這五個字白嫖浮香姑娘大半年,在打更人衙門裏,至今還是一個謎題。

現在,就連浮香姑娘也病故了。

短短一年間,物是人非。

興許打更人還沒全部返回,宋廷風和朱廣孝在春風堂一坐就是兩刻鐘。

宋廷風現在是煉神境了,在打更人衙門裏,可謂少有的年輕俊彥,雖然遠不如許七安驚艷,但魏淵還在時,衙門打算培養宋廷風。

每一位天賦傑出,且無太大劣跡的打更人,魏淵都會傾力栽培,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準則。

不過,宋廷風資歷和功勞都不夠,所以一直在銅鑼職位混跡。

“廣孝啊,下半年能盼的也只有你的婚事了。”宋廷風感慨道。

原以為過了京察之年,日子會安穩起來,誰想京察只是一個開端,今年發生了太多的事。年初的雲州案,年中的淮王屠城案,以及秋收後的這場動蕩。

宋廷風目光透過敞開的大門,望向院內枯黃的樹葉,喃喃道:

“多事之秋,還真是個多事之秋啊。廣孝,咱們兄弟倆會挺過去的。”

愈發沉默寡言的朱廣孝“嗯”了一聲。

正說著,演武場傳來鼓聲。

“趙金鑼在召喚我們。”

兩人當即離開春風堂,與李玉春一起,隨著衙門內的一眾打更人,朝著演武場集結。

宋廷風來到演武場,目光一掃,愕然發現集結在此的打更人比預想中的多,那些休沐的,竟都被召集了過來。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他看一眼身邊的朱廣孝和李玉春,兩人也有相同的疑惑。

春風堂三人沉默入列,等了近兩刻鐘,忽然聽見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傳來。

聞聲側目,竟是一群刀甲鮮亮的禁軍,數量極多,初步目測,至少五百人。

禁軍?宋廷風暗暗皺眉。

禁軍隊伍洶湧而入,將打更人團團包圍,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眾打更人正困惑,便見遠處緩步走來幾人。

居中的是一個頗具威嚴的中年男子,穿著緋袍。他的左邊是面無表情的趙金鑼,右邊那人則是朱陽,朱陽身邊是朱成鑄。

別說是李玉春宋廷風和朱廣孝,便是其他打更人,見到這對父子,臉色都是一變。

臨的近了,袁雄雙手負在背後,來到眾打更人面前。

趙金鑼掃了眼下屬們,沒什麽表情的朗聲道:

“奉陛下之命,自今日起,袁都禦史接替魏公的職務,掌管打更人衙門,還不快見過袁公。”

打更人們騷動起來,或面面相覷,或低聲議論。

“狗屎,他憑什麽掌管打更人?”有銀鑼嘀咕道。

“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也配執掌打更人?”

“就算是接替魏公的位置,那也是左都禦史劉洪劉大人吧。”

袁雄眯了眯眼,不動聲色。

趙金鑼看了一眼這位新官上任的上級,心裏一沉,喝道:“統統閉嘴!你們想造反嗎?”

他憤怒下屬不懂得察言觀色,新官上任三把火,燒的就是刺頭,越不服管束的,越容易殺雞儆猴。何況,袁雄這次就是來“查案”的。

趙金鑼同樣是魏淵的心腹,金鑼都是魏淵的心腹,包括朱陽也曾經是。

他之所以能高枕無憂,不被“株連”,四品武夫的修為是重要原因。

在大奉,乃至九州任何一個勢力,四品都是中高層的人物,尤其武夫,攻擊強防禦高破壞力大,只要不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朝廷對四品武夫通常是采取懷柔政策。

袁雄需要足夠多的四品金鑼撐場面,於是招安了他。

在趙金鑼看來,既然皇命不可違背,那除了隨波逐流,還能怎麽做?他在這裏守著,總好過把打更人衙門全數交給朱陽。

朱陽是抱著報復的心態重臨打更人,和他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