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高調入場(第4/5頁)

“金蓮道長屏蔽了。”恒遠說。

今早,楚元縝來找他結伴“看戲”,順帶問起昨夜傳書的事,兩人對了口供後,一致認為是金蓮道長屏蔽了四號。

“我知道是金蓮道長屏蔽我的傳書,可是,為什麽?”楚元縝表示不解。

“金蓮道長不想你說出許七安代表司天監鬥法?”

“呵,你覺得有道理嗎?”楚元縝哂笑道。

“沒道理。”恒遠搖頭。

“我總覺得這事兒不簡單。”楚元縝沉吟道,他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轉而說道:

“你在三楊驛站待了三天,可有收獲?”

“金剛經不能輕易傳授,度厄師叔祖告訴我,如果想一觀金剛經,可以跟他回西域,在須彌山修行三年。”恒遠說道。

“等你整個人從內到外成為佛門中人,與大奉再無關系?”楚元縝嘴角挑起嘲諷的笑意。

“並非如此,”恒遠辯解道:“金剛經不是一般人能修成,你不奇怪麽,為何是凈思出面應戰,而不是其他人?”

楚元縝心裏一動:“西域使團裏,只有凈思修成了金剛經?”

恒遠點頭:“要麽天生具備佛根,能了悟其中奧義。要麽,去須彌山聆聽佛法,或有一線可能,參悟金剛經。”

楚元縝忽然想到了什麽,一擊掌,有些惱怒:“也就是說,縱使許七安鬥法贏了,得了金剛經,也沒用了?

“因為許七安這樣的好色之徒,不可能有佛根。”

恒遠沉默片刻,緩緩點頭。

談話間,兩人聽見度厄大師朗聲道:“本次鬥法,曰登山!上得山頂,進了寺廟,若依舊不願皈依佛門,便算我佛門輸了。司天監有三次機會。”

聽到這句話,魏淵笑了。

“登山……”楊硯沉吟道:“沿途必定困難重重,一個不慎,便直接落敗了。”

度厄羅漢說完,便不再開口,靜心打坐。

場內場外,觀眾們等待許久,依舊不見司天監派人應戰,一時間議論紛紛。

“司天監怎麽沒動靜,莫不是怕了?”

“監正呢,監正說句話啊。”

“怎麽回事?司天監若是怕了,那為何要答應鬥法,嫌大奉不夠丟人嗎。”

突然,有人驚喜地喊道:“觀星樓裏有人出來了。”

一瞬間,無數人同時扭頭,無數道目光望向觀星樓大門。

一樓大堂裏,緩緩走出來一位披著鬥篷的人,他手裏拎著酒壇,戴著兜帽,垂著頭,看不清臉。

鬥篷人踏出台階的瞬間,低沉的吟誦聲傳遍全場,伴隨著氣機,傳入眾人耳裏。

“少年十五二十時,青衫仗劍走江湖。”

鬥篷人踏出第二步,低沉的聲音忽然變的高昂:“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這……那些涼棚裏,一位位文官不自覺的站起身,朝著那人影投去注目禮。

鬥篷人踏出第三步,單手指天,聲音從高昂變的雄渾:“海到盡頭天作岸,武道絕頂我為峰!”

場內場外,一位位武夫眉毛揚起,神色古怪,場外的江湖人士,有的甚至應聲激起氣機。

鬥篷人踏出第四步,長嘯道:“一身轉戰三千裏,一劍曾當百萬師。”

魏淵眉梢一挑,身子微微前傾。

武將們,霍然起身。

鬥篷人踏出第五步,悠悠一嘆:“天不生我許寧宴,九州萬古如長夜!”

許新年氣的渾身發抖,這是他此生巔峰之作,於心灰意冷中所創。

大哥真是太無恥了。

他氣憤中環顧四周,看見一張張呆滯的臉,他們望著那緩步入場的鬥篷人,是那麽的專注。

我念這首詩,被家人取笑,而大哥念這首詩,卻是萬眾矚目,萬人敬仰……許新年憤憤的想:

大哥真無恥。

氣惱之中,許新年又看了眼身邊的婦人,她望著鬥篷人,有些失神。

裱裱癡癡的看著鬥篷人,眼裏仿佛容不下其他東西了。

懷慶則雙眸綻放異彩,她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是如此的光彩奪目。

許七安沒有再吟詩,提著酒壇,一步步入場,終於在金缽邊停下來,然後,他摘下了兜帽,仰頭飲酒。

酒水沿著他的下巴流淌,染濕了衣襟,恣意豪放。

突然,他把酒壇子往地上一摔,在“哐當”的碎裂聲裏,狂笑道:

“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摧。宏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猖狂豪放的大笑聲中,他躍入了金缽。

這一刻,滿場寂靜。

過了許久,突然的,喧嘩聲來了,宛如海潮一般,席卷了全場。

“大奉,必勝!”

“大奉,必勝!”

這番高調的登場,這一句句佳作的出世,瞬間就在格調上碾壓了佛門,在氣勢上俯瞰了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