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問答(第3/4頁)

“二郎啊,不必在意這些無名之輩,你現在是會元,你的眼光在更高的天空。”許七安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小老弟了,拍拍他肩膀:

“你的坐騎借我用用,明兒還給你。”

正好此時下人從後門牽來了馬,侯在大門外,許七安立刻閃人。

他再次來到三楊驛站時,夕陽已經掛在西邊,黃昏的陽光是瑰麗的金紅色。

“你……”

守門的兩個僧人知道自己被欺騙感情了,神色不善的盯著許七安。

“本官許七安,是桑泊案的主辦官,度厄大師召我來的,帶路吧。”許七安笑眯眯的遞過韁繩。

守門的兩位僧人深吸一口氣,制怒,一個接過韁繩,一個做出“請”的手勢。

隨著守門僧人進入驛站,來到內院。

這裏好像剛打過架的樣子……恒遠也在這裏幹活……罪過罪過,我以後一定做個好人。

他有些心虛的低頭,不去看恒遠和尚,在守門僧的引導下,進入了一間房。

房間裏有三個和尚,居中的那位坐在塌上,是個皮膚黝黑的老僧,臉盤布滿皺紋,枯瘦的身體撐不起寬松的袈裟,乍一看去有些滑稽。

左右分別是見過面的凈塵和凈思。

凈塵神色不善的盯著許七安。

“度厄大師!”許七安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老和尚還禮,溫和道:“許大人何故假扮青龍寺武僧恒遠?”

許七安一本正經,回答道:“想弄清楚桑泊底下封印著什麽東西。”

老和尚眯著眼,默默的看著他。那平靜溫和的目光,仿佛是人體掃描儀。

在這個老和尚面前,許七安不敢有任何內心戲,收斂發散的思緒,不讓自己胡思亂想,說道:

“桑泊案是本官一手查辦,我發現其中有很多秘密,永鎮山河廟建在一座大陣之上,陣中封印著邪物。永鎮山河廟炸毀,邪物脫困後,本官親自下水勘察,發現殘留的陣法石柱上,刻有佛文。

“最開始,我以為封印在桑泊底下的是上一代監正,可隨著案件的推進,隨著恒慧的出現,原來桑泊底下封印的是一只斷手。

“本官由此推測,那只斷手與佛門有關。但不管是監正,還是皇室,對此諱莫如深。

“我許七安在京中屢破大案,沒有我查不出的案子。但這個疑問,便如鯁在喉,讓我一度夜不寐,茶飯不思。”

度厄大師緩緩點頭:“因此才有了之前那番試探?”

“正是!”許七安道。

這番說辭,早就在冒充恒遠時就已經想好,他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執著破案的“瘋子”,對於斷手的來歷,以及背後隱藏的秘密耿耿於懷。

於是在西域使團入京後,假冒恒遠來此試探。

他的試探也沒有毛病,所有問題都是點到即止,沒有主動透露關於神殊和尚的任何信息,充分的扮演一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主辦官。

度厄大師微笑道:“許大人想知道關於邪物的信息?”

許七安心裏一喜,適當的流露出求知欲:“大師願意告之?”

枯瘦老僧笑道:“也無不可,但你得入我佛門,成為貧僧座下弟子。”

滾犢子……許七安面皮一抽,搖頭拒絕:“本官修的是武道,無法再修佛門心法了。”

度厄大師似乎早知會有這樣的回復,不緊不慢道:“可以轉武僧。”

可以轉武僧……武僧和武夫果然是殊途同歸,我的猜測沒錯,佛門中的武僧體系,就是為了“外門弟子”準備的。

許七安壓在心裏許久的一個猜測得到了證實。

那八品武僧的下一品級是什麽?!

“能娶妻生子麽?”他問道。

“雖然武僧不用守戒,但不能娶妻生子。這與修行無關,而佛門的規矩。”度厄大師搖搖頭:

“一入佛門,便是出家之人,武僧亦是如此。既是出家人,又怎能成家。”

許七安一臉遺憾:“我是很向往佛門的,奈何家中九代單傳,哎……看來我與佛門無緣,實乃平生一大憾事。”

度厄大師有些開心,沒想到許七安對佛門如此友善。

“許大人以後有什麽想問的,盡管來驛站問便是,能說的,貧僧都會告訴你。不必偽裝成佛門弟子。”

“本官知錯。”

度厄點點頭,吩咐凈思送人。

等凈思送走許七安,返回房間,度厄大師沉聲道:“召恒遠入屋。”

“是!”

凈塵出門喊人。

俄頃,滿身灰塵的恒遠隨著凈塵返回,度厄大師笑道:“盤樹喊我一聲師叔,你是他弟子,便喊我師叔祖吧。”

其實西域佛門和青龍寺沒有輩分上的關系,之前凈塵出於禮貌,與許七安以師兄弟相稱。

“師叔祖。”恒遠雙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