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眨眼間,已是除夕。
這日早上,溫宓剛睜開眼,就看到外面雪白雪白的一片,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她沒叫人進來伺候,自己著了中衣,走到窗邊推開,一陣冷風忽的吹進來。
溫宓凍得打了個哆嗦,又忙把窗子關上了。
守在外間的絲雨和幼白兩人聽見動靜,立即就讓人帶了洗漱用品,魚貫而入。
幼白看著尚有一絲縫隙的楹窗,走上前關嚴實了:
“主子又開窗了。”
溫宓瞥見幼白一臉的不贊同,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好了,更衣吧。”
今日除夕,太子和太子妃老早就去宮裏和聖上和皇後娘娘請安,她們就又不用請安了。
洗漱完,溫宓坐在梳妝台前,絲雨翻著首飾盒裏的首飾建議道:
“主子,今日除夕,不如打扮的隆重點?”
溫宓隨意看了一眼,有些興致缺缺:
“不了,隨意一些就好,反正也沒人看。”
自那日後,那人已經有好幾日都沒來了。
起先她還安慰自己,說自己不是早有了心裏準備?
可慢慢的,盡管心裏清楚,也不免難過起來。
她打從一進東宮,還從未有過被趙景冷落的時候。
如今嘗到了,她心裏卻酸酸的,很不好受。
像是習慣了,又猛然失去了。
絲雨挑首飾的手一頓:
“主子,要不然您去給殿下送碗參湯?
”
溫宓先是眼睛一亮,後又暗淡下來,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殿下定然是惱了我的。”
若是殿下把她拒之門外怎麽辦?她丟不起那個人。
似是怕被絲雨察覺到她在想什麽,又補了句:
“殿下今日應該很忙,怕是沒空見我。”
幼白見溫宓不高興,就絞著腦汁的想辦法逗溫宓開心。
溫宓也很給面子的扯了扯嘴角。
只幼白再傻,也知道溫宓是在敷衍她。
幼白飛快的轉動腦子,目光猛然落在外面厚厚的雪上。
她靈光一閃:
“主子,要不咱們出去打雪仗吧。”
她記得,主子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和她一起打雪仗了。
溫宓果然對這個感興趣,只她擔憂的問:
“可以嗎?”
皇宮規矩大,她許久未曾放開過了。
幼白猶豫了下,咬咬牙,肯定道:
“當然可以。”
關著門在院裏玩兒,不會泄露出去的,要是瞞不住,就說是她的主意。
溫宓一雙眸子亮晶晶的望著幼白,幼白打從心眼兒裏升起一股自豪感。
她得意的看了眼絲雨,好像在說,瞧,還是我聰明吧。
絲雨雖不贊成,但也沒有阻止,而是給溫宓披了一件保暖的大氅,又加了許多衣服才作罷。
這廂主仆幾人玩兒的高興,坤寧宮的氣氛就沒那麽好了。
坐在太子妃對面的一個年輕婦人懶懶的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一只手狀似頭疼的扶了扶額:
“二嫂,不是弟妹多嘴啊,您嫁入東宮也四年了,至今還未曾有孕罷?”
說話的人是韓王妃,她母家權勢不大,但韓王妃本人長得極好,很是得寵。
韓王妃嫁給韓王三年,膝下已經有了嫡子,現如今,又懷了第二胎,也難怪腰杆子挺得直。
子嗣一直都是太子妃的心病,韓王妃一上來就是朝她最痛的地方戳。
太子妃臉色格外難看。
她剛欲反駁,韓王妃又繼續道:
“咱們呐,身為女子,身為妻子,職業不就是要為丈夫生兒育女,打理內宅麽?二嫂東宮打理的是很好,可女子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而是誕下子嗣。”
韓王妃越是說得多,太子妃臉色就陰沉一分。
待她說的差不多了,韓王妃才注意到太子妃的臉色,她作勢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陪笑道:
“哎呦,瞧我這嘴,什麽都往外說,真是該打。”
“不過我這人一向心直口快,就連我家王爺也是說過的,二嫂不會和我一般見識罷?”
太子妃氣急,卻又不能拿她如何,只能自己咽下去。
誰讓她多年無孕是真的呢?
坐在上首的皇後看著這一幕,並未制止。
並非她是向著韓王妃,而是韓王妃說的話,也是她想說的。
只是她的身份在那兒,到底不好說什麽過激的話,也就只能借住韓王妃的心直口快了。
見太子妃臉色有些掛不住,皇後忙擡了擡手,做了和事佬:
“好了,子嗣一事,全靠緣分,急不來的。”
皇後既發了話,韓王妃自是要聽的。
她淺淺的低頭應下。
這時,一直沉默的紫衣女子開口了:
“母後說的是,兒媳不也是入府多年才有了身孕,說不得轉過年太子妃就會傳來好消息呢。”
不管她這話是不是出自真心,但起碼比韓王妃的話好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