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之子4

他們沒辜負牧雲閑的期望,回家後,周墨對牧雲閑又是懼又是怕,為牧雲閑給他服下的藥惶惶不可終日。而望月,為情郎付出了那麽多,卻沒換來該有的真情,自然是委屈。

周家父母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大俠,有著該有的德行,聽了兒子所言的事情經過後,罵過他魯莽,趕忙備了厚禮去魔教賠罪,牧雲閑客客氣氣收了禮物,把他們送走,卻對給周墨吃了什麽藥只字不提,把他們嚇得夠嗆,回憶了幾次牧雲閑所說的話,望月正式成了周家次子的妾室。

人說成家立業,但納一個妾當然是算不上成家,望月進了周家大門一段日子以後,周墨娶妻了——牧雲閑說了那話,他們不敢不娶。望月難過極了,和周墨大鬧了一場,卻仍攔不住周墨娶妻。另提一句,自打傳出周墨在婚前有了望月這房妾室,他本來的未婚妻就與他退了婚,現在和他成婚的這個,身份低了不止半點。

周家新婦進門三個月,查出懷上了身孕。望月徹底豁出去大鬧了一場,新夫人的孩子沒了。這下連敦厚善良的周家父母都徹底怨上了望月,卻依舊顧著牧雲閑,不敢拿他怎麽著。

他們覺得自己是客氣了,望月可不這麽想。想當初她在魔教裏的時候,是人人捧著的千金大小姐,教主掌珠,教中上下老小誰不由著他使喚,嫁來了周家,不說旁的,下人一口一個姨太太,足夠讓她覺得受辱的了。

對她這樣的大小姐來說,只要是不捧著她,就和對不起她沒什麽區別了。

孩子流了沒幾日,周家收到了一份來自魔教的禮物。周家父母惴惴不安著接了,剛想對來人說幾句好話,怎見對方比他們還恭謙。

“我們教主說了,姑娘只是個妾,和周家算不得正經親戚,鬧得您不痛快,是我們教女無方了,特意送上門一份厚禮,聊表歉意。”

周家父母好懸沒狠下心來,拼了命為兒子休了這妾,看牧雲閑這做法,他們又不敢了。一是因為魔教勢大,二是因為牧雲閑名聲好,休了他的妹妹,他們周家在江湖上的名聲就別要了。

確實,牧雲閑名聲好,非常好。這幾年在牧雲閑的嚴加管束之下,魔教洗白的厲害。而且,牧雲閑最擅長的可不是折騰人,他最擅長的是賺錢,在他的帶領下,魔教所管轄之地的百姓比以前富庶了許多,光這不算,只要是要吃飯的門派,誰不做點什麽生意?有生意就免不了和牧雲閑打交道,魔教名聲詭異的好起來了。

他們束手束腳,周家日子過得雞飛狗跳,終於,他們的長子看不下去了。

周家長子名為周硯,是武林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是個穩重豁達的性情。在武林中遊歷過後,一回家,竟見家中變成了這樣,聽過父母講的前因後果以後,沉吟片刻,只身前往魔教,求見牧雲閑一面。

他見到牧雲閑時,見到這位傳說中的魔教教主,正端正的跪坐在案前,給他沏了杯茶。

這青年似是許久不見陽光,面色比一般人要白些,更顯得溫和,要是找個東西比較,桌上的茶最是恰當。

“牧教主,我這次來,是有個不情之請……”周硯遲疑一陣,還是這樣說道。

牧雲閑慢慢道:“是……想要令弟與舍妹和離?”

“是。”周硯一咬牙:“和離後,那孽障全憑教主處置。”

“他是我妹夫,便是和離了,也是好聚好散,我處置他做什麽。”牧雲閑臉上有絲笑意,帶起唇角一個酒窩,突然有了點年輕人的味道:“小夫妻的事,合該由他們自行處理,您還來了次,我已是很感激了。”

牧雲閑的反應倒是讓周硯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個什麽意思,便在原地猶豫著,也不說好還是不好,牧雲閑看出來他的情緒,說:“您這表情,可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周硯是默認了:“恕我直言,您這手腕,讓我不敢相信。”

牧雲閑笑出了聲,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他把雇主的上輩子講給了對方聽,從雇主出生開始講起,一直講到望月憑著雇主的感情利用了他,讓他死去,最後問道:“要是你,你待如何?”

周硯道:“要分是什麽情況,若是欺騙,我當然要以牙還牙,若是他明說了,我被利用也是甘願。”

“他起初願意利用,並為此丟了一條命,死前又不願了。”牧雲閑說:“要我說,是他蠢是他倒黴,他要報復也並無理由。”

周硯心說牧雲閑講的分明是他為何要報復望月的理由,怎麽又轉了個話頭,聞言道:“既然如此,您……”

“我做不了主,只能交給她自己做主了。”牧雲閑道:“她最後怎麽,都是她自己選的,更與我無關了。我只要看她最後會如何,看她拋棄父親,與丈夫離心,一無所有,已經是夠了,無需繼續報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