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之子3

牧雲閑動手動的隱蔽,魔教中的教主換了人,武林中大部分人還並未發現。可魔教之中則不然,對這新教主的脾性,許多人都摸不透,免不了惴惴不安。

魔教教主不止有他這一子,牧雲閑排第四,上面還有三個兄長。聽聞教中有變,那三人都回來了。這幾人都覺得牧雲閑能上位,不過是憑著三分運氣,哪有什麽實力,卻不想他們一回來,便被捉住了。

老大聲名狼藉,在江湖上惡名遠揚,便是魔教教主都懶得搭理這兒子,牧雲閑多看了他幾眼,覺得無趣,一刀斬了。老二見勢不妙,丟下老大與父親不管,直接跑了。牧雲閑沒追,只隨他去了。

唯獨老三,是江湖中有名的怪人,有時見他覺得不平之事願意出手,而有時慘劇發生在他眼前,他也懶得多看一眼。牧雲閑備下了酒菜,與他坐在一處。

“聽說,那遊醫是你親舅舅?”他這樣一問,他那三哥回道:“是。”

“他怕我找他算賬,直接跑了,你們這甥舅,性情倒是差不離。”牧雲閑道。他這殼子身體不好,就不喝酒,只拿了杯茶靜靜品著。

他三哥弄不清他葫蘆裏頭賣的什麽藥,警覺著,不敢動一口酒菜,牧雲閑見了,只搖搖頭,微微笑了笑,不與他計較,臉上還留了個酒窩。

“你找他回來,我不拿他怎樣,一切待遇從舊,他所要做的,和原來沒區別。若他不回來,聽人說,你醫術也是高明,你代他來也可。”

“你要做什麽?”他問。

“你回來,不是打著替父報仇的旗號麽,竟想不明白?”牧雲閑看了他一眼,邊上,他養的雛鳥從窗口穿進來,自盤子上叼了個花生想吃。牧雲閑就幫它把花生弄碎,小鳥啾啾叫了兩聲,蹭了蹭他,自顧自吃開了。

牧三心中無端升起恐懼。魔教教主對他這出身卑微的四弟做了什麽事,他是知道,知道的越清楚,便對牧雲閑此時的反應越害怕,他太冷靜了,全然不像是個剛剛大仇得報的少年。

“怕什麽,冤有頭債有主,我不過是想一報還一報罷了,和你們又沒有什麽關系。我連見都沒見過你們一面,對付你幹什麽?”牧雲閑悠悠道:“本也不是什麽大事……”

“那……那畢竟是你父親……”

“嗯,也是你父親,若他和你只能活一個,你選就是了。”少年站起來,道:“你來。”

牧雲閑把他帶到了那個曾經關了雇主十年的院子裏,曾經的魔教教主剛喝過藥,盤腿坐在廊下,手上青筋畢露,顯然是忍著劇痛。牧雲閑道:“他在我身上用的,是提升人功力的奇藥,我還回去的,是叫人功力散盡的藥,不過如此而已。你舅舅跑了,藥快用完了,有點麻煩,你覺得呢?”

牧三喉嚨裏一陣發幹。

因為遊醫太過於謹慎,誰叫都不回來,連親外甥的死活也不管,自投羅網的牧三就只能代替他舅舅留在魔教內了。偶爾去那院落中看看他爹,望見對方充滿期待的眼神,被牧雲閑的手段嚇破了膽子的牧三只敢匆匆避開,於是魔教教主看他的眼神逐漸由希望到滿懷失望,然後是怨恨,最終是茫然。

他也快瘋了。他現在的處境不是由牧雲閑想要怎樣決定的,卻是由牧雲閑的雇主多恨決定的。任務進度停滯不前了,牧雲閑當然要想想辦法。

時間久了,牧三卻不怎麽怕牧雲閑了。偶爾還有種牧雲閑脾氣十分好的錯覺。因身體的緣故,牧雲閑不重欲,也不動脾氣,除了打理魔教,就只在書和茶上花些功夫,另外就是他的那只鳥。

那只鳥現在長得大了點,會飛了,牧雲閑給他取名重明,每天在魔教裏神氣的很。

消息捂得嚴,武林中人有消息靈通的,隱約知道點魔教出了什麽事,但完全想不到,是改朝換代這樣的大事。魔教控制的地方的百姓卻有著真切的感覺,總覺得魔教中人的行事風格與以往不同了,變得……貼心了許多。

這算是牧雲閑的職業病,以前的任務,他都是把雇主往人生贏家的路子上引得,要說做暴君,他還真不會幹,漸漸魔教都不像魔教了,有點洗白的意思。

又過了一年,牧雲閑這殼子十八了,他還剩下三年時間。

“教主,月姑娘回來了。”某天有人來稟報。

月姑娘指的就是前任魔教教主的養女,全名叫望月,牧雲閑動手前離開魔教闖蕩江湖去了。她還有另一個身份,是雇主的仇人。雇主恨她之深,不下於魔教教主。

牧雲閑起初還沒想到要怎麽做,直接把她弄死,她下場再慘,雇主只怕也不會覺得痛快。但當看見她帶回來的那人時,牧雲閑就知道要怎麽做了。

望月對魔教發生的事全不知情,進門後,看見魔教教主不在,來接她的居然是牧雲閑,才好奇問:“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