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趙凜在程玉酌的床邊蹭來蹭去, 最後還是只能睡了小榻。

成彭幾個在外面暗笑,“太子爺也有上不了床的時候呀?”

趙凜上不了床也不氣餒,睡榻也睡得高興。

程玉酌有些不自在, 見他不肯單睡一間, 只能岔開話題。

“阿獲去了程閣老家,程閣老在忙, 便也沒有多說什麽。”

“是嗎?”趙凜也有些意外。

他雖未明說,可卻讓人暗示了程閣老。

程獲是他從襄王一戰提起來的人,是東宮的人, 如今群臣皆知。

程閣老竟然表現得十分平淡,讓趙凜意外。

但趙凜看了程玉酌一眼, 不想將這裏面的關系告知她太多。

便道沒什麽, “程閣老本就是個冷清的人,話不多, 便是皇上問話, 他也沒幾句的。今次程獲線拜訪了,後面自然有機會來往。”

程玉酌點點頭,也未多說, 若有所思。

趙凜見她目露思索,一副認真模樣,心癢了一番,又想爬床。

人還在小榻上,心已經飛了過去。

但他也得遵醫囑, 收斂著慢慢來。

當下只能抓心撓肺地同她說些旁的事,“… …上次要不是魏丹菱, 我還不知道你有這麽大的事瞞著我… …”

程玉酌不知道他怎麽有提起了這一茬,她連忙揭過去, “魏姑娘的事,太子爺幫了嗎?”

趙凜瞥了一眼,怪她岔開話題,但還是說。

“那厭真生是個人物,魏丹菱給他編了個身份,說是你弟弟,我還真就被騙了… …但朝廷查出來厭真生的身份也沒查出來,不過我已經派人劫了,我來之前,剛有了消息,人已經劫到了,據說年紀不大,頗有幾分文人氣質。我本以為好歹也要而立之年,沒想到剛及弱冠的樣子。不過此人嘴硬的很,肯定是曉得些東西的。”

程玉酌回想了一下當時與魏丹菱達成一致的時候,魏丹菱的模樣。

她問趙凜,“太子爺以為,這厭真生是誰?”

趙凜沒回答,卻回看了過來,他眼中有點點笑意,“阿嫻猜到了?說來聽聽?”

程玉酌見他這樣子,顯然也是心裏有數了,便也不再含混。

“太子爺姑且聽聽,莫要生氣。此人應該是同魏姑娘關系非凡,數來數去,也只有… …她那指腹為婚、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了。”

“哈!”趙凜笑出了聲。

“這我有什麽好生氣的?魏丹菱心中有人,我亦心中有你,兩相便宜!”

這句“我亦心中有你”說的程玉酌有些不好意思。

他越發說話直白了。

“那太子爺救了此人,真是一箭雙雕。”

趙凜呵呵笑,說是,但又告訴程玉酌。

“此人名叫穆弦,其父不巧也是因為文字獄而死,他這般寫書挑釁朝廷,

有為父申冤之意,似乎也在試探什麽。等見到此人,約莫就能知曉些事情了。若能將你父親的事情一並解決掉,那就更好了!”

皇上對文字獄反應極其敏感,對因文字獄負罪的人不予寬恕,程玉酌身為程謙女兒便難以翻身。

但願這厭真生穆弦能揭開些秘密。

… …

翌日天沒亮趙凜就走了,程玉酌見他來去匆忙不免替他擔憂,他卻精神得很。

“阿嫻你要想著我,可莫忘了我!咱們下次還遵醫囑!”

程玉酌已經不想說什麽了,一直看著他打馬遠去。

回去的時候,院中人已經醒了。

程姝笑著揶揄她,“姐,你這是在門口站了多久,身上都被風吹冷了!”

程玉酌幹咳一聲,問了盈盈睡得好不好。

盈盈點點頭,卻問程玉酌,“姨母,嚇人的人是誰?昨天在哪睡覺?”

程玉酌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程姝已經笑得前仰後合,趕緊抱著盈盈走了。

“我的乖盈盈,得給姨母留些臉面呀!”

吃早飯的時候,程玉酌只要一看見盈盈那雙晶晶亮的眼睛打量自己,就耳邊熱度不退。

程姝曉得她姐姐可是沒成親的人,便不再難為她,笑呵呵地換了衣裳,帶著盈盈和刑春假的桐桐去外邊耍玩。

程獲今日要去大營報道當差,出門前看了程姝一眼,差點沒認出來。

“二姐怎麽穿成了農婦模樣?”

程玉酌也問,“怎麽把盈盈也打扮成村裏的小娃娃了?”

程姝說這樣才好,“本也是去地裏玩耍,穿些錦緞華服不自在,況且帶孩子麽,難免弄臟了衣裳。”

她說的都對,她如今仿佛做回了從前的程姝,再也不是那個窩在後宅鬥爭的程小琴了。

程玉酌給他們拿了水葫蘆,程獲程姝她們送到附近的溪水田邊離開了。

不多時,有人從這邊路過。

是個男人,牽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聽到西邊樹下咯咯的笑聲,踮腳看了過去。

小姑娘看到樹下一位婦人帶著兩個孩子玩耍,三人頭上都帶了鮮艷靚麗的花環,兩個小女孩在肆意地玩著泥巴,弄得滿手滿臉都是,卻嬉笑不停,不免露出了羨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