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4頁)
楊柏泉說這樣的書不可能封到徹底,但日子久了新鮮勁去了,看得人也就少了,朝廷也沒有窮追猛打,只是南直隸布政司在處置此事。
“可是沒想到,皇上不知怎麽得了此書,一看之下勃然大怒,當時就傳令要抓這厭真生殺掉!”
他這麽一說,趙凜想起來幾分,但他那時被襄王的事纏身便並未過問。
楊柏泉說,“然而這厭真生神出鬼沒,竟然沒人知道他是誰又在哪,皇上怒了,讓各地布政司專門派人抓人,可還是抓不到,又因為襄王作亂到處亂糟糟,便有官員提議勸皇上息怒,這等時期不必同一寫書人計較。”
但是皇上並未聽勸告官員的話,非要抓那厭真
生,又有多人上折子勸皇上,全都被擋了回去,皇上只問,“此人居心不良,爾等也居心不良嗎?”
一時間無人敢再多言,皇上又給各地布政司下令搜查厭真生下落,搞清此人身份,陣仗比之前還要大。
趙凜沉了臉。
那會他上折子要兵對付襄王沒有消息,倒是為一個厭真生出動了不少人。
“百官未再勸解?”
“勸了,”楊柏泉嘆氣,看了趙凜一眼,“如今任督察院左僉都禦史的魏全清上了折子再勸皇上,說為了一寫書人如此抓捕未免興師動眾,而且因著查封此書,連帶著將江南多地曾刊印此書的書局封禁查抄,這可連累了讀書人。魏全清也提到了此事,為江南讀書人說了兩句話。不料皇上接了折子,直接扔了出去,當即罷了魏全清的官!這一下,可沒人敢再說了!”
趙凜愣了一愣。
魏全清正是魏閣老的嫡長孫,今日前來拜見的魏姑娘魏丹菱的胞兄。
趙凜指尖在桌案上輕敲。
魏丹菱求見,是不是因為其胞兄罷官一事?
趙凜問起了魏家的情況,“魏全清被罷官,魏家魏閣老如何反應?”
楊柏泉搖頭,“魏家沒有反應。”
趙凜默了一默,沒再多問。
兩人又說了兩句那尚未抓到的厭真生和《禍亂野史》。
人沒抓到,書也沒能徹底封禁,還多添加了“仁明”襄王爺的內容,這厭真生是和朝廷,或者說同皇上,正經對付起來了!
楊柏泉連道稀奇,“此人一路被查,還能如此快地出書,也是令人震驚!”
只是令趙凜驚詫的並不是出書速度,而是此人照著仁康太子和先太子來描繪書中襄王,到底是何意圖?
… …
趙凜同楊柏泉議過事,日頭西斜,天色將晚。
小棉子要擺飯被他止了,“她在做什麽?”
“回爺,姑姑在做針線。”
趙凜心下稍安,起身去尋程玉酌,進了特特撥給她的小院,正瞧見她坐在院中小池塘邊在穿針引線。
趙凜心下更安幾分,見她沒注意自己,便輕手輕腳地繞到了她身後。
他站在她身後瞧著,見她針線活做的慢急了,哪似從前一樣飛針走線?
她不知在想什麽,半晌才動上一動。
趙凜皺眉,正要開口。
她卻突然一動針,紮到了手,血珠瞬間溢了出來。
程玉酌紮了手,才回過神來,還未來得及擦拭,忽然被人握住了手。
熟悉的男人氣息迎面撲來。
她擡頭看向趙凜,“太子爺?何時來的?”
趙凜瞥了她一眼,“好生生做針線,你在胡思亂想什麽?怎麽能把手紮成這樣?”
他抽了帕子替她擦拭,眉頭皺成了疙瘩,“疼不疼?”
程玉酌搖頭說不疼,要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
他不肯,“你告
訴我,你在胡思亂想什麽?”
程玉酌低著頭說自己在想弟弟妹妹的事。
“胡說。”趙凜不信。
“你弟弟程獲此番立了大功,孤已為他請封三品昭勇將軍,等事後調任京城大營。你妹妹程姝離了袁家在濟南附近修養,等程獲從襄陽回來,兩人帶著盈盈一道進京,你們姐弟三人團聚。你皺著眉犯愁,會是在想你弟弟妹妹之事?你如今騙我真是連草稿都不打!”
程玉酌咬了半邊唇。
趙凜還不肯放過她,問她,“你是不是在想魏丹菱的事?”
程玉酌更不說話了。
趙凜又生氣又心疼,替她輕輕撩起耳邊的碎發,“阿嫻,我同魏氏只是定親又不是結親,她此番前來約莫和近來魏家的事情有關,你不要多想。”
程玉酌低著聲,“我沒有多想。”
趙凜才不信她,要說什麽,又聽她繼續道,“皇後娘娘甚是看重魏家,魏姑娘又是為了魏家的事前來,太子爺還是以大局為重。”
又是這話。
趙凜聽得氣鼓鼓,可在她微蹙的眉頭上又不能將她怎樣。
趙凜見她指頭已經不再出血,小心吹了吹,被她收了回去。
趙凜一個頭兩個大,快要氣鼓成了一只癩蛤.蟆,“阿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