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可是程玉酌並不想多事,只同她點了個頭,示意了一下,便要轉身離去。

但小夏氏卻開了口,“可是程姑姑?”

程玉酌意外了一下,知道自己這一時是走不脫了。

小夏氏帶著人走了過來,“不知程姑姑來了濟南府,失禮了。”

她說著失禮,程玉酌自然回她無妨,黃太太見程玉酌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以為她不知道小夏氏是誰,連忙說道,“這位可是永興伯世子夫人。”

擡出了名頭,程玉酌便少不得守了禮數,“不知世子夫人有何貴幹?”

小夏氏倒是開門見山的很,直接說起來。

“姑姑手裏那銀鐲,正是我需要的,不知姑姑多少銀兩,肯轉讓給我。”

這話裏暗含的意思,好似程玉酌想藉機賺上一筆。

程玉酌心中對這世子夫人搖了頭。

她來之前,倒是對濟南府的貴人們有所了解。

這永興伯世子夫人同病逝的歸寧侯夫人,都是鎮國公府的嫡女,而歸寧侯老夫人,也就是歸寧侯夫人的婆婆,正是兩人的姑母,自然也出身鎮國公夏家。

好歹是貴勛嫡女,說起話來卻這般盛氣淩人,程玉酌倒替她這出身可惜了一番。

可她不想順著黃太太的意思,和這位世子夫人對著幹,只好解釋,“那銀鐲並未到我手中,仍在原主手裏,世子夫人找錯了人。”

小夏氏卻從黃太太這裏知道,那刑春已經進了程家的院子,程玉酌說這話,還不是故意推脫!

她立時便不高興了,“既然如此,便讓我身邊丫鬟,隨姑姑過去問一問那銀鐲的主子好了。”

她立時叫了丫鬟要跟著程玉酌。

程玉酌在宮裏,還真沒遇到過這般恣意的人物。

當然,也不是沒見過,可是恣意妄為的結果,往往等不到她遇見,人便沒了。

不過這不是宮裏,而是宮外,可程玉酌也有事在身,還要去桂生醫館。

她說不妥,“夫人不必派人跟隨,回頭替夫人問過,若原主願意出手那鐲子,自然去府上回話。”

她說完這話,已經不想再同小夏氏糾纏了,尤其見黃太太還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眼神,便立時道還有事,快步離了去。

她一走,黃太太就使勁哼了一聲,“夫人您瞧,就是這般目中無人,全然不把人放在眼裏呢!”

小夏氏沒回應,看著程玉酌離開的方向,沉了臉色。

果然這長相讓她一眼看見,就心生不喜!

*

今日任太醫一到了小院,就讓準備三盆熱水來。

程玉酌這才曉得,替身那傷口上面尚有余毒,若想清理幹凈,需要將這幾日長好的皮肉全部扯開撕下,才能徹底清除。

換句話說,刮毒療傷。

程玉酌想想就覺頭皮發麻,那樣新生的皮肉,該多疼!

她連忙叫了刑春一道,燒出了三盆熱水過來。又怕不夠,三盆之後還繼續燒著,同時還要幫小棉子顧及著泥爐上的藥。

東廂房內的情形她並不知曉,但見小棉子他們不停進出,腦門全是汗水。

很快,一盆水便端了出來。

一旁抱著狗子的桐桐嚇得倒吸一起,程玉酌連忙攬了她,這才瞧見那端出來的一盆水,竟成了血水!

靜靜汪汪叫著,很快成彭又潑出來第二盆血水。

可程玉酌見血水濃度有增無減,心覺不妙,讓刑春加了一把柴火,快快將第四盆水燒出來。

果然第三盆水還沒用完,成彭就過來喊了她。

“程姑姑!快快再燒一盆水來!”

“已經在燒了!”程玉酌親自拉起了風箱,“不過還要等待片刻!”

成彭立刻跑了進來,眼見程玉酌和刑春兩人氣力不夠,直接接過了程玉酌手裏的風箱,“還要再燒兩盆才行!”

他一上手,火勢更猛,又是一鍋燒好了,程玉酌連忙將水倒進了盆裏,不過鍋裏又倒了冷水繼續燒,成彭叫她,“姑姑快快替我送過去!”

程玉酌一愣,不過這等時候,她也顧不上了。

那一盆盆血水倒出來,若是止不住血,人又能撐多久?!

她端著水立刻奔去了東廂房。

小棉子正忙著濾藥,馮效在給任太醫打下手,匆忙給她開了門,“謝程姑姑!”

血腥味充斥著整個房間,程玉酌一眼看見赤了一條手臂的那人,忽的渾身一緊。

她立刻兩腿抖了起來,只想奪路而逃。

但任太醫一聲把她叫回了神,“快快,熱水!”

她這才看見那人身前第三盆水也全染上了血,她不敢再愣神,連忙將手裏這一盆端了過去。

她看見那人閉著眼睛,緊緊咬著牙關,那道長有一捺的刀口橫亙在手臂之上,血肉模糊。

而更令程玉酌驚奇的是,他緊實的皮肉之上,還有三五道舊刀傷。

他果然不是太子,太子那樣的金玉之體,怎會有刀傷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