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程玉酌立刻識情知趣地退了出去。

馮效和任太醫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明明上次來的時候,太子也還對程姑姑頗多耐心。

馮效小聲問了成彭,成彭也小聲回答了他,馮效恍然,倒是也跟小棉子一樣,覺得程玉酌這是無妄之災。

最關鍵的是,程玉酌並不知道裏面那位爺是太子爺,萬一撂挑子不願意給他們幹了,怎麽辦呢?

馮效思慮了一番,找到了程玉酌,程玉酌正在輕聲安慰著受到了驚嚇的小姑娘桐桐。

“… …桐桐別害怕,他現在已經好了,讓靜靜陪著你玩兒吧!”

桐桐卻睜著好奇的大眼睛,問程玉酌,“為什麽男人也要生孩子?”

“男人生孩子?”

程玉酌被她問得一愣,馮效在一旁聽著也是一愣。

桐桐指了東廂房,“端進去那麽多熱水,不是生孩子嗎?鄰居家生孩子,就是這樣的!”

程玉酌沒忍住嗆了一口,馮效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來。

這小丫頭片子!

竟敢說太子爺生孩子?!

程玉酌只好解釋是受傷了,一回頭看到了馮效。

她送走了桐桐和靜靜,馮效走了過來。

“今日真是多虧姑姑了。不過咱們這位侍衛傷得嚴重,這般刮毒又疼得厲害,所以心情不太好,還望姑姑海涵。”

程玉酌說沒什麽,看了一眼東廂房的方向,“那般刮毒療傷,我瞧著也心疼。”

她說著嘆了口氣,“做替身都是這般辛苦嗎?真是可憐,我又怎麽會生氣呢?”

馮效額頭上又要冒汗了。

他心想,裏邊那位可是太子爺,程姑姑要是知道他真實身份,還敢說他可憐嗎?

不過不知者無罪。

說起來,太子爺這些年經歷的事情,他們這些近身的人都看在眼裏,有時也免不了起幾分憐憫之心。

那頂九五之尊的王冠,總不是輕易能戴上的。

馮效沒有多言,又同程玉酌說了幾句多謝之類的話,便離開了。

程玉酌卻叫了刑春,“受了傷,流了這麽多血,該給他大補一回。”

刑春連連道是,她還以為程玉酌是心疼弟弟,“有姑姑這樣的人做長姐,心疼著他,倒是幸事了!”

可程玉酌卻默默嘆了口氣,她這個長姐,到現在連弟弟妹妹都還沒找到。

下晌,程玉酌和刑春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給東廂房送了過去。

馮效和任太醫已經走了,小棉子端過菜,連聲對程玉酌道謝,只是成彭卻暗覺有些不妥。

果然,那一桌子菜擺到了桌案上,太子爺立刻就皺了眉。

“誰吩咐的?”

小棉子嚇了一跳,“並未吩咐,是程姑姑的好意。”

“好意?”

這一聲冷冷的疑問一出,小棉子就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他之前並沒有在太子爺身邊近身服侍過,只在太子爺出行的時候,端茶倒水。

這次太子爺以替身的身份在濟南養傷,明面服侍的人都不適合過來,他這才被指派了過來,卻沒想到這位爺,比想像的難伺候多了!

小棉子已經完全不敢說話了,他怕自己再說了什麽不當的話,把程玉酌推進了火坑裏。

可已經晚了。

“撤下去!”

趙凜看著這滿滿一桌子菜,心頭生厭。

他本以為程玉酌是一個懂分寸的人,就是這樣懂分寸的嗎?

她約莫是瞧出來什麽了吧?

可若是瞧出來了,為何不來求證,弄這些明裏暗裏的東西,想幹什麽?

趙凜沒有一點的耐心,也不想再去猜程玉酌的心思。

不管她看沒看出來,望她能夠就此明白分寸,不要再逾越!

小棉子和成彭快手快腳地把一桌子菜全都撤了下去,程玉酌瞧著面露疑惑。

小棉子只好解釋說沒有胃口,“… …恐怕這幾日都沒胃口,姑姑不要多費心思了。”

“沒胃口也得吃東西,不然身體怎麽受得了?”

小棉子連道,“尋常即可,尋常即可!”

程玉酌若有所思。

小棉子又怕她不高興了,盡心盡力地給他們幫忙燒水做飯,卻得了太子爺這樣的態度,不由勸她,“姑姑萬萬別往心裏去,到底那是受傷的人。”

程玉酌笑了一聲,說沒什麽,“我只當是小孩子不舒服鬧脾氣罷了,我是什麽年紀的人了,豈會連這個都想不明白?”

小棉子暗道:程姑姑可真是個心大量寬的人啊!

忙活了一日,翌日刑春過來的時候,程玉酌才想起來那銀鐲子的事情。

她把這個事兒給刑春說了,表示如果賣給那位世子夫人,可能可以多拿不少銀子。

刑春搖頭不叠,“姑姑預支給我的那些銀錢,我已經請了大夫給孩子看了,昨天那兩副湯藥吃下去,今日精神就好了許多,這到底是祖傳的東西,我也不想為了幾個錢就把它賣去,況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