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4/6頁)

能落腳的地方越來越少,只有將這個蠢貨推下去,他才能堅持更久!

縣尉被巨大的聲音嚇傻,甚至連房頂正在坍塌都沒注意到,猝不及防間被胸前的巨力推出去,所有的反應都完全遵循身體本能。

雙手抱頭,雙肘加緊膝蓋,在地上翻滾了好多圈,才徹底停下來。

“地龍翻身了!”

“是趙賊觸怒老天,老天要劈了他們!”

“地震!快往外跑!”

“縣尉大人?!”

……

摔得頭昏腦漲,渾身骨骼酸疼的縣尉被衙役們扶起來,根本來不及去想發生了什麽,他為什麽會從房頂摔到地上,下意識的道,“縣令大人,快,去看看縣令大人怎麽樣了!”

縣尉身邊的衙役連忙跑向坍塌了三分之一房頂的屋內。

須臾的功夫,院子內外同時響起哀嚎。

“縣令大人摔死了!”

“城墻塌了!”

縣尉愣住,強忍著頭暈,先奔向坍塌了三分之一房頂的屋內。

還沒進門,濃郁的血腥味就撲鼻而來。

只看了一眼,縣尉險些將隔夜飯都吐出來。

就算縣令毫不防備的從屋頂摔下來,只要不是頭朝地,都不太可能直接摔死。

但好巧不巧,縣令就是頭朝地。

想到縣令可能是為了將他推開才頭朝地墜落,縣尉立刻虎目含淚,跪在地上哀嚎,“大人!”

明明他從小習武,大人是文弱書生,遇到危險的時候,卻是大人舍命保護他。

院子裏越來越多的衙役卻不給縣尉傷心的時間,他們慌張的湊到縣尉身邊,喋喋不休的復述中滿是藏不住的恐懼,“城墻塌了!”

沒了城墻,就算是再占據地利的城池,也會像失去所有武器和士兵的將軍。

從堅不可摧,到不堪一擊。

援軍趕來,又有什麽用?

城墻不可能那麽快修復,趙軍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樂縣修復城墻。

縣尉正滿心對趙軍的仇恨。

如果不是為了觀察趙軍的情況,縣令大人怎麽可能大晚上出現在屋頂。

聽聞身邊衙役們的話後,縣尉想也不想的道,“城墻塌了還不好?這是天助樂縣除趙賊!”

活該這些趙賊給縣令大人陪葬!

縣尉的話音剛落,突然響起與剛才‘地震’時一模一樣的巨響。

已經坍塌三分之一房頂的屋子,又掉下許多瓦片。

眾人臉上浮現不同程度的空白和恐懼。

他們從來沒聽說過,地動的時候,還會伴隨巨響。

就連縣尉都顧不得再為縣令傷心。

他環視一周後,立刻跑向院子外的古樹。

有比縣尉更敏銳膽大的人,已經在古樹的枝杈上大喊,“北邊的城墻也塌了!”

縣尉往古樹上爬的過程中,又接連響起兩聲與之前相同的巨響。

縣尉卻已經能分辨出這兩聲巨響的些微不同。

一個在西邊,一個在東邊。

縣尉數次停下,好不容易爬到樹頂後,果然在四個方向看到幾乎沒區別的廢墟。

反而入目所及的房子都沒有大礙,最多就是房頂出現縫隙或者不大的缺口,破損最為嚴重的房子,就是他與縣令之前站著的房頂。

樂縣百姓陷入懼怕和茫然的時候,樂縣外的趙軍也沒好到哪去。

他們奉太子殿下的命令,帶著兗州軍俘撤出樂縣,暫時在樂縣外列陣。

雖然不甘心,如此輕易的放棄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城池,但他們絕對不會在面臨重奕的命令時有所猶豫。

事情的發展卻與他們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他們先撤出樂縣,然後是騎兵、恨不得一步三回頭的平將軍,最後才是騎著棗紅色大馬,身側還跟著黑色疾風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身後突然響起猶如雷霆的聲音,巍峨的城墻在巨響中逐漸出現裂紋,然後徹底坍塌。

“殿下!”

接連不斷的驚呼聲,只有少部分沖破喉嚨。

大部分人都在前所未有的驚嚇中徹底失聲,就算開口,也沒能發出聲音。

重奕馭馬沖到不知不覺間陣型已經完全混亂的趙軍前,勒緊韁繩回頭看去。

樂縣能稱得上巍峨外城墻,已經變成大大小小的土塊。

平彰的目光始終都聚集在重奕身上。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下赤風,換來赤風不滿響鼻,才敢相信面前的人真的是重奕,狠狠的松口氣的同時,才發現短短的時間內,他就如同上火幾天似的嗓子生疼。

順著重奕的目光看向已經變成土堆的樂縣外城墻,平彰顧不上嗓子生疼,狠狠的吞咽了下。

他甚至嫌棄嗓子的疼痛不夠他分辨夢與現實,狠狠的咬了下舌頭。

嘶!

這就是宋佩瑜研究了十年,耗費無數人力物力才成功,卻始終都不肯拿出來的‘火石’?

重奕毫無規律敲在手心的馬鞭,隨著他手腕的弧度,輕巧的移動,引得赤風和墨將爭相追逐馬鞭的另一邊,還以為重奕是在與它們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