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六式·春風

傅元青抵住他的肩膀,輕斥:“莫要胡鬧。”

陳景抓著他的手,與他十指交叉,緊緊握住,按在了草地上。

他又吻了老祖宗。

這次則顯得多了幾分纏綿悱惻的意味在其中。

“屬下僭越。”他不甚真心的回答。

老祖宗的衣襟被他挑開,纖細白皙的脖頸裸露在外,與普通男人不同,那裏沒有喉結,仔細去看也才會看到一個微微的小隆起。

在陳景的視線下,老祖宗有些難看的扭過頭去:“別看。”

“為何。”

“不好看。”傅元青低聲道。

“好看。”陳景道,“在我心裏,沒有幾個人有老祖宗這般好看。”

他啄吻那處本該有著明顯喉結的地方,身下的人,在微微顫動,脖子上的皮膚慢慢的起了一層小小的疙瘩,淡淡的絨毛在春光裏讓皮膚變得朦朧又光潔。

也許是許久沒有仔細打量過自己的脖頸,旁的人也並不在意。

此時陳景的撩撥變得異常的勾心。

只是一些淡淡的吻,就讓老祖宗忍不住心跳加快,渾身酥麻。

“……這裏是書堂外,一會兒便有人來,別鬧。”他說出來的話,一絲一毫的威懾都沒有,連他自己聽起來嗓音都似調情。

“嗯,不鬧。”

陳景應了一聲,繼續做著僭越之事,認真的表示自己並非胡鬧,而是真要在春光中顛鸞倒鳳。

*

老祖宗的衣襟被全部拉開。

體統沒了。

舉止也失儀了。

可老祖宗顧不上這些個虛無縹緲的東西,落在地上的那柳絮被撿起來,一朵一朵的飄落在他的胸膛上,柔軟嫩黃的柳絮在他身上像是蓋了一層鵝絨。

軟軟的,有些癢。

這還沒完。

柳葉在陳景的手中倒似有了靈性,它調皮的在老祖宗……輕輕的……,又……

“陳景,你……”老祖宗用自己那只還自由的手按住了胸前,臉色已經粉紅了,“你……”

你什麽。

飽讀詩書的傅元青如今思緒模糊,半天愣是沒有想出後面該說什麽。

“這、這不行……”他微弱的抗議,“若有學童……”

“不會的。”陳景篤定道。

陳景亦不會再給他說出口的機會,他一邊啄吻,一邊……傅元青攢眉蹙額,難耐的忍著,然而隨著陳景的動作,他眉間又微微顫動,眼神已然迷離。

身後是剛發起的野草,軟中帶著硬挺,穿透他的衣袍,輕撓他的背脊。

頭頂是柳條中夾雜的春光,在陳景的松動中,淩亂成一片。

周遭分外安靜,什麽都沒有,空曠得讓人不安。

周遭又不消停,他聽見鴿子展翅的聲音、北安門前換防的鐘鼓聲,護城河的拍岸的濤聲……還有他自己發出的,壓抑的喘息與呻吟。

天做帳,地做席,春風為褥,千萬綠絲絳垂下半遮半掩。

這才是人之初始,是數萬年以來血脈中不曾丟棄的唯一本能。

禮儀廉恥被撕得粉碎。

君子儀態變成了虛妄。

傅元青沒做過這麽肆意妄為的瘋狂事,如此之時,心頭反而湧起了超越以往雙修數倍的快意。

可這沒完……他急紅了眼眶:“陳景、你——你放我……下來……”

陳景眼神炙熱,緊緊盯著他。

“老祖宗不是怕被發現嗎?”他說,“如此官服遮掩,便看不到了。”

他說的話,純屬無稽之談。

烏紗山帽讓他摘取,小冠早就在剛才的聳動中掉落,發髻散了一半,貼在他的臉頰肩頭。官服讓他解開,胸膛半露。下半身雖然被衣擺蓋住了,可是他坐在陳景腿上,反而更讓人浮想聯翩。

陳景瞧他的樣子,眼神裏是全然的癡迷……

“老祖宗不帶這麽折磨人的。”陳景咬著牙說,“這是要欺負我嗎?”

“我坐不住。”傅元青為難道。

*

垂下的千萬的柳條,終於是有了新的用場。

老祖宗雙手在頭頂挽著它們維持自己的平衡,又借力上下。

他身形優美舒展,整個人向後微微弓起,無數的柳條與嫩葉,襯托在他身後,像是鳳凰的尾羽,光影斑駁點綴著它們,讓它們像是著了火。

似乎下一刻便要展翅而去。

陳景死死掐著傅元青的腰。

他的眼神像是要把這個人囚在自己的雙眸中。

鳳吟歌罷。

陳景猶如信徒般,摟著傅元青的腰,親吻依舊急促起伏的胸膛。

“老祖宗……”

“嗯?”傅元青回抱他,亦說不出話來。

“聽說鳳凰不會死?”

“是啊……”傅元青不懂他為何說起這個,聲音有些慵懶的回他,“鳳凰涅槃,浴火則生。”

“那我便為老祖宗抱薪。”陳景道,“為老祖宗燃。”

傅元青在他懷裏,倦意更濃了,懶得開口,於是笑了笑。